遠走他鄉聽上去固然是有些淒涼,但遠處沒有流言蜚語,有的只是她自己。
阿蘅在說過剛才一番話後,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狀態。
這會兒見夏怡雯準備要離開,才抿了下唇,低聲說着「也許我剛才不應該把那件事說出來的,可是我想着你總會知道這些的,與其是從別人那裏聽來不盡不實的話,還不如我自己一開始就和你說清楚的。」
遷怒不過是一時之間的,怨恨才是長長久久的。
聽着前半句話,夏怡雯還以為阿蘅是後悔了,等全部的話都聽完了,她才發現阿蘅的性格原來是如此的固執。
其實她早就應該想到這些了的。
起初阿蘅說不喜歡席柔,後來所做的事情無一不在印證着這個事實,不管身邊有多少人勸着她,她也依舊是固執己見的。
夏怡雯擦乾了眼角的淚水,搖了搖頭,說「或許你說的確實是在理的,但在我冷靜之前,我依舊會妒忌着你,所以呀!要是將來你再遇到類似的事情,也可以試着暫時瞞上一段時間,至少也得等對方從最氣憤的時候過去再同她說起這些事情。」
她的脾氣已經是很好的了。
然而即便是如此,在聽到阿蘅說起她拒絕舉辦詩會的事情之時,依舊會想要將阿蘅歸到席柔等人的行列之中,試圖將其當成仇人來對待。
只能說,太過誠實也不是一件好事的。
目送着夏怡雯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阿蘅有些頹廢的靠在了門框之上。
先前夏怡雯在的時候,她不敢露出如此怯弱的模樣,等人走之後,掩藏起來的怯弱便再也藏不住了。
曾幾何時,她也天真的想着自己有了關於未來的記憶,身邊所在乎的人就再也不會因為席柔等人的緣故而受到傷害了,就在她用這種想法將自己給說服,甚至篤信不疑的時候,夏怡雯發生的事情,無異於是在她腦門上狠狠的敲了一下。
她能夠想像得到的事情,終究還是太過淺薄。
做不到算無遺漏,那麼後果也不是每次都能夠單獨承受的。
夏怡雯從白馬書院離開的消息,知道的人並不是很多,她在書院中的交友範圍本來就和阿蘅一般,都是很狹小的範圍。每日除了會跟在她姐姐身邊以外,也不見她再會和其他什麼人有過多的交流。
她離開京都的時候,阿蘅沒有去送行。
僅僅是托人為她送上了一份離別的贈禮。
除此之外,她也做不了其他的事情。
自夏怡雯離開之後,阿蘅對着空地發呆的次數也越來越多,甚至前一刻明明還在跟人好端端的說着話,下一刻卻又魂飛天外,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東西,看得人有些心慌慌的。
溫桓在適應了白馬書院的氛圍之後,總算又抽出時間能夠用來看望不知為何就有些失落的妹妹了。
他尋了一個不冷不熱的好天氣,約着阿蘅一起去登山。
既可以有寬敞的地方讓他能夠好好與阿蘅談論心思,還能順便讓阿蘅活動一番,也好鍛煉鍛煉身體,是個一舉數得的好辦法。
然而讓溫桓沒有想到的是,阿蘅最近走神的厲害,就連平常走路的時候,也能隨時隨地的魂飛天外。
若不是他時刻注意着阿蘅的動向,小姑娘早就直接滾下山了。
這可就真的實在是太奇怪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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