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錢淵的回答斬釘截鐵。
「見過面?」
「沒有。」
「沒有?」陸氏實在難以理解,「那上次拒婚,現在上趕着……」
錢淵還能說什麼呢,只能夾起一塊紅燒肉聞聞,「好香。」
陸氏和錢錚都莫名其妙,那碗紅燒肉都冷了,還能聞得到香味?
最終在錢淵的哀求下,陸氏勉強答應明日找個同鄉姐妹引薦,上門去一探究竟。
「估摸着叔母要受點委屈……」
書房裏,錢淵有點愧疚。
錢錚抿了口茶冷笑道:「你也知道會受委屈……之前拒婚,現在想聯姻。」
「實在是迫不得已啊。」錢淵無奈的搖搖頭,「後面的計劃全都被打亂了。」
「你也知道後面的計劃都被打亂了?」錢錚今天實在是不痛快,呵斥道:「徐府不答應還好,一旦應下……我怎麼跟高肅卿交代!」
「叔父放心。」
說起朝中政事,錢淵恢復了往日的平靜,「雖然目前還未有頭緒,但必然不會讓高肅卿不悅。」
「說清楚。」
「說了……尚未理出頭緒。」錢淵咧嘴一笑,總要見了面才好計劃。
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聯姻是兩姓之好,但在錢淵看來,自己只需要盡到女婿的責任……還真想讓我把你徐階供起來啊!
錢錚還是不肯罷休,追問道:「之前你說不會讓我為難,到底何意?」
回應他的是長久的沉默。
思慮再三,錢淵抿着嘴低聲問:「叔父,以你看來,華亭,何等人?」
「隱忍堅韌,逢迎媚上,好權位,擅權謀。」錢錚頓了頓,看了眼侄兒,補充道:「無底線。」
錢淵笑了笑,這是個不錯的回答。
「叔父,前年末雙江公致仕歸鄉,可有書信往來?」
「當然有。」錢錚皺眉詫異侄兒話題的跳躍,「老師舉薦張半洲任浙直總督……可惜了,東南何人不知半洲公之冤。」
低低咳嗽兩聲,錢淵起身在書房外繞了一圈,查看仔細後才回來,低聲將聶豹、張經、徐階那些破事細細講述一遍。
錢錚臉色變幻莫測,暗咬銀牙,雙手捏拳,脖子上青筋畢露,「你確定?」
「確認無疑。」錢淵當然不會吐露趙文華的名字。
雖然侄兒沒說出消息來源,但錢錚信得過,他憤怒的一砸書桌,硯台、茶盞被震得摔在地上,「為何不早說!」
「早說又能如何?」錢淵面無表情。
錢錚愣愣的站在那,兩行清淚悄無聲息的流下,對他來說,聶豹不僅僅只是他的座師、老師。
「猶記得那夜在陶宅鎮,下着冬雨。」錢淵垂下頭,「回首遠眺,雙江公還在門前台階上……」
片刻後,錢淵抬起頭,平靜的說:「娶徐家女,侄兒實有不可說出口的理由。」
「但是,侄兒此生都不會和華亭合流。」
有的事情是可以妥協的,但有的事情……即使是從習慣妥協的後世而來的穿越者,也會堅守最後那道線。
來到這個時代三年多了,錢淵見識了無數名留史冊的大人物,他們有的以書畫傳世,有的以戰功聞名,有的以清廉着稱,有的遺臭萬年。
其中,真正讓錢淵全心全意佩服的,唯有聶豹一人。測試廣告2
第兩百六十八章 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