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楊裁庵有治世之才,卻無統軍之能,落敗已然不可避免,李時言力薦時任應天巡撫的曹邦輔出任浙直總督。」
「從那之後,李時言視錢某為敵,幾番挑刺,就連隨園士子選官也多受打壓……」
錢淵拾起酒盞,意味深長的說:「貞耀,你說說看,他李時言肯承錢某這份人情嗎?」
林烴不知曉如何作答。
李默三年多前敗北,罷官歸鄉,但自去年福建倭亂四起,李默毀家殺倭,堪稱豪烈,嘉靖帝兩次下旨褒獎,再加上當年李默舉薦的林庭機調任禮部侍郎,兼重修《興都志》,李默已然有復起之像。
上書朝中,建言於福建受災三府試種紅薯、洋芋,解鄉梓糧荒春耕之難還是小事,關鍵是,這是李默正式復起的契機。
如果李默真的因為這件事正式起復回京,那真的會欠下錢淵一個大人情。
李默那般性情……欠下這種人情,得嘔死!
「還來得及嗎?」錢淵突然問。
林烴掐指一算,「來得及,距離春耕節還有大半個月,晚輩已然問過,紅薯以藤蔓種植略有不便,還是洋芋方便,切塊發芽後就能種植,畝產至少十石,一戶六口,只需……」
「問的是你赴京趕考來得及嗎?!」錢淵不客氣的打斷道:「李時言那性子……撞破南山不回頭,若無人勸,他肯接過錢某遞去這根杆子?」
「晚輩……」林烴一時愕然,讓我去勸說李默?
「你不去,難道錢某親自去?」錢淵目光如針一般刺在林烴的臉上,「或者說,讓福建巡撫吳惟錫去?」
「惟錫兄去,和錢某親自去,有何區別?」
錢淵長身而起,揮袖道:「如今朝中,分宜、華亭黨爭慘烈,錯過這次,他李時言未必還有機會!」
「難不成他還指望自己的好學生?」
「當年阮鶚於嘉興府大敗,陛下嚴詞訓斥陸文孚,錦衣衛指揮使腦門青了一個月!」
「原話轉告,錢某此舉非為他李時言!」
林烴怔怔的待在那兒,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想明白,最後長長作揖行禮,「無論如何,閩人當謝過龍泉公……」
錢淵伸手扶住林烴的肩膀,正色「私人何以為國事相謝?」
「錢某自然有其他打算,貞耀無需過於在意,紅薯、洋芋已然計數匯合,從台州、紹興、寧波挑選老農百名,此行還要拜託貞耀。」
「兩浙百姓是人,閩人亦是人。」
最後一句話打動了林烴,的確,無論如何,眼見路旁屍骨,眼見村無人煙,眼見流民哀嚎,他們終究也是人。
這時候低低的呢喃傳來。
「可惜,可惜……不是每個上位者都將他們視為人……」
「肉食者鄙,肉食者鄙……」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