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兩年,當能重聚首。」
嚴世蕃拱手道:「展才此番入京,頗多磨難,華亭來勢洶洶,其女婿得高新鄭看重,引入裕王府,內閣中呂餘姚不堪用,吳曰靜資歷尚淺,如能得李時言為首,或能相抗。」
「錢某記下了,多謝東樓兄。」
「老父處,展才如若有意可探望一二,若有事可尋工部趙文華、刑部歐陽舅父。」
錢淵回到船上,回頭望去,嚴世蕃在夕陽的餘暉中在碼頭踱步。
實話實說,幾年相交,錢淵對嚴世蕃有着複雜的感觸。
雖然貪污受賄,雖然手段狠辣,雖然視財如命,但嚴世蕃並沒有脫離一個官僚的範疇。
從本質上來說,他遠遠不能和高拱、張居正相提並論,但和另一個中興三相徐階相比,差距並不遠。
錢淵久久佇立在二層甲板上,直到夕陽落山,直到明月高懸,皎潔的月光照射在潺潺流動的江水上,映出一片銀輝。
突然他搖頭一笑,當日欲起復李時言,為的就是制衡徐華亭,大多數人,對於背叛者的仇恨往往會超過對敵人的仇恨,自己也陷入這樣的思維模式。
當年徐階反戈一擊,聯手嚴嵩逼退聶豹,那是插在錢淵內心最深處的一根毒刺,為此錢淵始終對徐階有着排斥、警惕、怨恨。
直到去年末,錢淵才下定決心,要知道當日主使者兩人,一為徐階,二為嚴嵩父子。
不應該讓仇恨蒙蔽自己的心,而應該將仇恨化為推動力,甚至作為手段。
當日父親相詢,自己曾言,俯仰無愧……這是錢淵做出的承諾,不是對任何人,而是對自己。
幽幽一嘆,錢淵左手扶住腰間刀柄,「前日聽聞江西戰報,張璉大鬧南安府、贛州府,東奔西突,或是試圖南竄入廣東,胡汝貞整頓大軍,以戚繼美所部為先鋒,以俞大猷所部、平江伯陳圭所部為中軍,大舉南下,試圖阻賊軍入粵。」
身後的王義輕聲道:「月余前小的從江西回返,途中多遇山賊亂軍。」
王義的回答和戰局其實無關,錢淵沉默半響後又道:「去年初二月二之事,浙江巡撫衙門外兵丁何來?」
「南京戶部所建振武營。」王義輕聲問:「多少人?」
「五百兵丁。」
王義沒有再說什麼,突然單膝跪下。
遠遠看着這一幕的小七詫異的看見丈夫解下腰間苗刀,鄭重其事的放在王義高舉的雙手上。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