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登時響徹隨園。
遠遠還能聽見笑聲,錢錚回頭看了眼,低聲問:「都妥當了?」
錢淵愣了愣才笑道:「叔父放心,不是第一次了,自然妥妥噹噹。」
「不是第一次?」
「當然不是。」錢淵眨眨眼,「前年就是侄兒,去年在杭州食園也是……」
「在徽州侄兒也做過,叔父也嘗過啊。」
「不過北京城實在東西不好找,儘是豬羊肉,豆腐白菜,最多也就木耳,乾果都不多,怕是不合叔母胃口……」
看錢錚臉色有些發黑,錢淵拍着胸膛說:「不過侄兒讓人從南邊運了些冬筍來,木箱中裝上濕潤泥土,埋入冬筍,快船送入京,雖然大半要壞,但至少能嘗個鮮。」
錢錚再也保持不住泰然自若的表情,用力拉着侄兒疾走幾步,咬牙切齒的問道:「問的是串聯的事!」
中午吃火鍋的錢淵情不自禁的打了個飽隔,問的不是年夜飯啊?
錢錚冷着臉徑直去了書房,掛着尷尬臉的錢淵一路尾隨。
「叔父放心,徐渭那廝被看得死死的,其他人可沒這份心思。」
「張叔大?他都逃到隨園不肯出去了。」
「孫家?侄兒和孫鋌長兄說過這事,應無大礙。」
錢淵一邊說一邊看着桌上剛剛寫就的賀表,剛開始還說的流暢的很,但漸漸的,漸漸地,聲音低了下去。
到最後,錢淵忍不住一連串的「咳咳咳咳咳咳……」
「叔父,您這是勸陛下棄西苑,回皇宮?」錢淵都無語了。
「只是勸陛下勵精圖治,自夏貴溪之後,陛下已有七八年未上朝了。」錢錚遲疑問道:「不妥當?」
這不叫不妥當!
這叫作死!
錢淵長嘆一聲,「上朝那就是做戲而已,幾百官員只有幾人言語,前面高呼,後面都聽不見,而且還最多只能說五件事,而且還是事先陛下和內閣、六部商議好的……有意思嗎?」
「當然了,明君就得上朝,如孝宗就是明君。」錢淵咽了口唾沫,「但要上朝就必須回宮,對不對?」
錢錚想了想才點頭。
「嘉靖二十一年故事,叔父忘了嗎?」
在幽幽嘆息中,錢錚渾身上下冒出一層汗,猛地站起來,臉色慘白。
嘉靖二十一年,一夥宮女居然膽大包天想刺殺嘉靖帝,而且還差點得逞,要不是傻到打了個死結,嘉靖帝就此一命嗚呼。
呃,如果真這麼死了,在後世論壇上,怕是能和晉景公相提並論。
就從那一年開始,嘉靖帝就搬出了皇宮,很少回去,到嘉靖二十六年皇后方氏死於大火,嘉靖帝除了重要節日之外,只住在西苑了。
錢淵仰着頭看了眼還在出神的錢錚,這位叔父大人,可不僅僅只是頭鐵啊,說不定腦子都進水了!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