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着將一隻十分精巧的西洋自鳴鐘撿了出來,「這個東西,重華肯定喜歡,不如遣人送去謝家弄」。
;;;仇希音點頭,寧慎之便將鍾遞給了允和,吩咐找個匣子裝上,和仇希音一起往回走。
;;;他將仇希音送回屋子,在外間候着她洗浴妥當,上了床,方回了西屋。
;;;許是還未好全,仇希音覺得十分疲憊,躺下後沒多久就昏昏沉沉睡着了。
;;;半夜時分,她迷迷糊糊聽到寧慎之在說話,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傳名,傳名見她醒來,忙放開她的手腕,俯身作揖,「郡王妃」。
;;;下一刻她就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緊緊握了起來,寧慎之的聲音響起,「燕燕兒別怕,只是有點燒,一會喝了藥就好了」。
;;;她唔了一聲,「秀今呢去倒水」。
;;;寧慎之揮退傳名,扶着她坐了起來,往她身後墊了個軟枕,接過秀今手中的茶杯,仇希音伸手要接,寧慎之將茶杯送到她嘴邊,低聲開口道,「不要灑到被子上了,大半夜的折騰」。
;;;仇希音不自在地就着他的手喝了水,便覺有些坐不住,頭疼得厲害。
;;;寧慎之見她的模樣,又扶着她躺了下去,盤膝坐上床,輕柔揉着她額角和太陽穴處,她想阻止,又知道他定然不會依她,也實在沒力氣與他爭這個,便由着他去了。
;;;許是他的按揉起了作用,不多會,仇希音就覺得疼痛減緩了些,又昏昏沉沉睡着了。
;;;感覺過了許久,她被搖醒了,卻是藥煎好了,她喝了藥,又昏昏沉沉睡了。
;;;不知什麼時候,她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在為她擦拭身體,她睡得迷迷糊糊,只當是仇太夫人,哼哼唧唧叫了幾聲太祖母,又睡沉了。
;;;……
;;;……
;;;仇希音剛睜開眼睛就看到寧慎之盤膝坐在床頭,垂着眼看她。
;;;他臉上是一貫的冷靜淡漠,微紅的雙眼卻深沉如夜色,仇希音恍然想起,上輩子,她似乎也常常早晨一睜眼就能看到他這般坐在床頭低頭瞧她,她那時候只覺他實在是詭譎莫測,更加懼怕他,這時候見了,卻覺說不出的莫名傷感。
;;;寧慎之見她醒了,眨了眨眼,才回過神來,啞聲問道,「頭還疼不疼」
;;;「不疼了」。
;;;其實還是有點疼的。
;;;寧慎之伸手仔細探了探她額頭,見她沒再起燒才稍稍鬆了口氣,起身下床,不多會,秀今便進來了。
;;;仇希音梳洗妥當,秀今就又要扶她上床,她蹙眉,「我才剛起來,不想現在就躺着」。
;;;「剛剛郡王吩咐了,叫郡王妃不必下床,一會擺了小几在床上用早膳,傳大夫說了,郡王妃要多休息」。
;;;仇希音想問你聽他的還是聽我的,話到嘴邊又忍了下去,問道,「昨夜是誰值夜怎的我起燒還驚動了郡王」
;;;「昨夜是阿右值得夜,是郡王先發覺您起了燒,叫醒了阿右,阿右又叫醒了奴婢」。
;;;寧慎之先發覺的他是怎麼發覺的
;;;仇希音抿了抿唇,門外腳步聲響起,寧慎之親端了托盤進來了。
;;;仇希音便按下了這個話題,見寧慎之沒有出門的意思,便邀他一起將剩下的東西清點好。
;;;寧慎之不忍拂她的意,命搬了軟榻,讓她在一旁看着,偶爾出聲就好。
;;;整個白天仇希音精神都很好,傍晚時分甚至還看了會書,不想午夜時分,她竟又起了燒。
;;;她又是難受又是睏倦,躺在床上動都不想動,偏偏寧慎之非要她起身喝藥,她強忍着沒有發脾氣,一氣將藥喝了,任憑寧慎之問了好幾句感覺如何都沒有理睬他,幾乎片刻間就又睡着了。
;;;第二天仇希音醒來,微微側身就看見寧慎之盤膝坐在床邊的腳踏上,雙目微閉,雙手自然垂在雙膝。
;;;仇希音經常能見到鳳知南打坐,卻是第一次見寧慎之打坐,不由怔神,寧慎之從長相到舉手投足間的氣質都不像是習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