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住着豪奢的前親王府,衣飾出行卻喜簡樸,除了裝行李和丫鬟婆子的馬車,只備了兩輛馬車。
仇正深和謝氏帶着仇不恃坐了第一輛,仇氏只得帶着鄧文雅和仇不遂、仇希音坐上第二輛。
待人都坐穩了,馬車不緊不慢的行駛起來,仇氏忍不住抱怨道,「如今多了個音姐兒,嫂子該多備一輛馬車才是,這馬車坐三個人正正好,坐四個也太擠了」。
仇希音只當沒聽見,仇氏撇撇嘴,「音音,不是姑母說你,小孩子家家的,就是要愛笑嘴甜才能討人喜歡,你這個悶葫蘆樣子,怪不得母親不喜歡你」。
仇希音剛要說話,仇不遂已凜然道,「祖母什麼時候不喜三妹妹了?還請姑母慎言,免得外人胡亂猜測,倒是壞了祖母的名聲」。
仇希音眉目微動,她對仇不遂沒有什麼印象,只從別人的評價中大約得出四個字「溫婉大方」。
上輩子,她乍然離開太祖父、太祖母,離開江南,到了人生地不熟的京城,卻發現自己期盼了許久的「知書達禮,高貴聰慧」的母親根本不正眼看自己。
她的雙胞胎妹妹視她為天敵,她的祖母更不加掩飾的嫌棄厭惡她,其中的震驚、傷痛、不解、委屈和憤怒直如迎頭大棒打的她渾渾噩噩不知所措。
加上她甫一進京就因水土不服大病,不可避免的陷入到無法自拔的自傷自憐中,足足病了一個多月,這時候根本就沒去謝府。
一個多月後,她好不容易病好,去了謝府認親,被舅母豐氏留在謝府小住,她小住尚未結束,仇不遂就沒了,暴病而夭。
她對她的印象便只剩下了人們對她的評價,以及她在病中時,仇不遂來看她的幾次短暫的停留。
在她的印象中,仇不遂確乎如人們所說般溫婉大方,話不多,該說的時候卻也不過於沉默,神態溫和大方,氣質清雅端莊,很容易獲得他人的好感,特別是長輩的好感。
她倒是不知道仇不遂竟有這般伶俐的口齒。
仇氏為人精明,對謝氏這個出身高貴,又極得皇帝寵信的二嫂十分巴結,借她一個膽子,她也不敢故意踩她們兄妹,多半只是隨口抱怨一句,不想她還沒說話,仇不遂竟當即就以牙還牙的嗆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