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了,鍾天茂自顧自地進了正房,將孫子放下,又打水給孩子洗了把臉,孫仲德一直尾隨着,鍾天茂卻沒有抬頭看他,該忙什麼忙什麼。
在孫仲德暴走之前,鍾天茂才開口說「二虎兄弟,你不用跟我裝傻,你在明欽王朝被人擄走會是個什麼下場,你心裏應該比誰都明白,無外乎是個死。
你現在還能蹦躂的歡也是小主子開恩,不過我勸你收起你那點心思,不要一再試探小主子的底線,我敢說前一刻你將自己的身份泄露出去,下一刻你就人頭落地。
我這跟你住在一起也是為了你好。省的你一時犯傻,再做出讓你自己痛不欲生的事情。」
孫仲德知道再裝也沒有什麼意義,他冷着臉說「難道就讓我給人當一輩子下人嗎?你心裏就甘心情願嗎?」
鍾天茂認真地看着孫仲德的臉說道,「我甘願。」
在孫仲德反駁他之前,他又補充說道「這輩子如果還有機會能上馬披甲,縱是馬革裹屍還,也是我鍾天茂的幸運,因為我求仁得仁。
能在這一方小天地里,得小主子真心相待,頤養天年,含飴弄孫又何嘗不是另外一種圓滿,我這輩子虧欠最多的人便是我的家人了。」
孫仲德沉默不語,鍾天茂嘆了口氣說,「即使我想上陣殺敵,庇護天下的黎民百姓不受外辱,可是哪個當權者對我孫仲德真心相待,值得我以命相酬?」
孫仲德默默去了隔壁的房間,鍾天茂所說的何嘗不是他的顧慮。
孫家向來以兵法傳家,每一代的帝王對孫家都是敬重的同時又深深忌憚着,在金翎王朝,孫家的子孫不長壽都是出了名的,這其中又有多少不足為外人道之事。
他是孫家這一代才華最出眾的子孫,可是老祖宗的訓示卻只有一個「隱」字,這個隱字對他來說無異於巨大的嘲諷,天生我才,既然要隱,這一身的才華要來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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