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聽你的。」阿強應聲,把背包往肩上一甩,從車裏掏出三把匕首,分別遞給秦峰和胡嘯天,最後一把猶豫了一下,遞給了江曉晴。
「嫂子,希望這玩意兒用不上。」阿強說。
江曉晴沖阿強一笑:「得了,別把我當瓷娃娃,跟着你秦哥東征西討的,也算見慣了風浪。」
一切準備就緒,秦峰領頭,大步流星地朝天幕雪山進發。阿強緊緊貼着江曉晴,跟在秦峰後面,胡嘯天則殿後,為他們三人保駕護航。
夜色深沉,他們手握強光手電筒,朝着那沉默的巨獸般的雪山挺進。四周靜悄悄的,除了他們踩在碎石上的腳步聲,再無其他聲響。
剛走上山,大約百米開外,一片怪異的小樹林映入眼帘。這裏的樹大多矮小,也就兩米來高,不算粗壯。樹上都繫着紅色的絲帶,隨風搖曳。
湊近一看,這些絲帶上都寫滿了祈願的文字。
秦峰用手電筒照了照,只見這紅絲帶連綿數百米,每棵樹上都掛着一條,上面的字跡各不相同,承載着不同的祝福。
「這個我知道。」胡嘯天在隊伍最後,瞥了一眼那些模糊的字跡,解釋道:「這是當地的風俗,向神山祈禱庇護的方式,挺常見的,全國上下,哪兒都有類似的。」
胡嘯天話音剛落,秦峰他們仨卻沒人搭理他。
胡嘯天眉頭緊鎖,問道:「怎麼了,我說的不對?」
「你說的沒錯,只是你太膚淺,只看到表象。」江曉晴一臉嚴肅地說:「這風俗誰不懂?可你想過沒有,我們這一路走來,除了老酋長一家,你見到別的牧民了嗎?」
胡嘯天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別說牧民了,這一路上連個人影都沒瞅見。
「方圓百里,杳無人煙,這才讓這地方顯得更加詭異啊。」秦峰輕聲感嘆:「放眼望去,祈福的字條成千上萬,字跡各異,顯然是不同的人掛的,可是,就算把整個南疆牧區的人全算上,也沒這麼多啊。」
直到秦峰他們分析到這兒,胡嘯天才感到一股涼意從脊背升起。
天幕雪山周邊沒有村落,那麼這成千上萬的紅絲帶是誰掛的?
但這震驚才剛剛開始。
秦峰領頭,阿強保護着江曉晴,胡嘯天斷後,一行四人按照這個隊形往山上走。這片樹林的規模遠遠超出他們的預期。
走了好幾里路,樹林依然望不到頭。穿梭在每一棵樹都掛着絲帶的林間,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這些絲帶有的已經風化,顏色暗淡;有的卻像是新掛上去的一樣,鮮艷奪目。
「有點不對勁啊。」邊走邊看,秦峰也感到脊背發涼說:「祈福的絲帶這麼多,怕是有幾十萬了吧。」
「何止呢!光是我們看到的就有幾十萬,還有遠處夜裏看不見的。」身後的江曉晴驚嘆。
一直沒說話的阿強,這時候開口,一鳴驚人:「秦哥,你有沒有想過,這些祈福的絲帶可能不是掛在天幕雪山上的。」
「阿強,你什麼意思,別嚇唬我啊!哥我膽小。」胡嘯天小聲嘀咕。
「我只是猜測,天幕雪山本身就很詭異,這麼多祈福的樹和絲帶更怪,我總覺得,這些絲帶從字跡和語言上看,像是來自全國各地,有沒有可能,我們看到的掛着祈福字樣的絲帶,實際上是全國各地分散的。」
他這話一出,連秦峰在內的人都驚得汗毛倒豎。
阿強的說法雖然離譜,但似乎也有幾分道理。
這片山腰,這片樹林中掛着的絲帶,可能真比全國各地寺廟或聖地祈福掛的絲帶總數還多。
單憑數量來看,阿強的解釋最合理。
夜色中,秦峰四人鴉雀無聲,一種詭異的氣氛緊緊包裹着他們。
呼!
大約一個小時後,終於,這片矮樹林走到了盡頭,秦峰長長地舒了口氣。
他停下腳步,轉身望向山下,手中的強光手電向山谷的方向照射,但那一刻,他們的視線所及,四人就像是掉進了冰窖,不禁打了個冷戰。
「那片樹林呢?」大大咧咧的胡嘯天驚叫出聲。
樹林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