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的城區,這種簡陋小店差不多已經被清除乾淨了。
「黃海小海鮮」酒樓租用是一棟三層的民宅,外立面貼的瓷磚都有些剝落要不是店主肖長民也是共患難的「獄友」,顧蕃也不可能請曹沫過來。
酒樓里賣相不佳,店裏的生意卻是極好。
在看守所時,肖長民是個削瘦的青年,此時卻橫向發展了好幾圈,唯有臉形依稀能辨客人進店,直接看着冰櫃裏展示的菜品點單,肖長民沒有聘請點菜員,這會兒就直接站在大廳的冰櫃前忙着招呼客人,曹沫隨顧蕃簡單寒暄了幾句,就先進包廂。
除了有一段對彼此都難忘的記憶外,要說真有什麼交情,那也是自欺欺人。
肖長民上菜後趕過來陪同喝了兩杯啤酒,就忙着招呼其他熟客去了曹沫對肖長民沒有特別深的印象,也看得出他對顧蕃的態度,比想像中要稍稍冷淡一些,應該也是顧蕃現在破落的緣故吧?
不過這也正常。
而顧蕃說曹沫現在主要做投資,肖長民只是以為他與沈濟被顧蕃忽悠過來砸幾十萬或上百萬玩票;酒桌上,顧蕃更多說起的也是玩車的事情。
曹沫跟沈濟都喜歡車,雖然還沒有痴迷到顧蕃這程度,但聽顧蕃、許愛華說玩車,卻也是津津有味。
「……顧蕃,你也在這裏招待朋友啊!」正喝酒聊着車,包廂門被推開,就見肖長民陪着三名男子端着酒杯走進來,其中一人大咧咧的跟顧蕃打招呼,眼睛往酒桌上眾人掃過來。
這人臉形看着頗為精瘦,臉頰都有些凹進去,但西裝敞開來,愛馬仕的皮帶勒出滾圓的肚皮凸出來,給人很怪異的感覺。
曹沫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從肖長民嘴裏知道顧蕃在這裏宴客,特意拿着酒杯拉着其他朋友一起跑過來敬酒,但直覺告訴曹沫,顧蕃、趙芝夫婦並不喜歡這人,而這人跑過來卻也不是為討顧蕃、趙芝夫婦的喜歡,或者說給他們的面子。
而肖長民也明知道這人跟顧蕃、趙芝夫婦不睦,遇到還多嘴多舌,可見他
剛才的直覺一如既往的犀利。
「周健,我妹夫,」顧蕃不喜歡圓肚男子過來,卻也不便發作,只能硬着頭皮站起來,不掩嫌棄的擠着嘴給曹沫、沈濟介紹道,「也在工業園租了廠房,做家紡生意這兩位是……」
曹沫看趙芝、許愛華、聞勝濤都冷着臉沒動靜,他與沈濟也就坐着聽顧蕃的介紹。
顧蕃心裏已認定車匠已無望被天悅工業收購,這時候給硬湊過的周健介紹曹沫、沈濟的身份就有意含糊其辭,想着他們敬過酒趕緊走人,省得在這裏嘰嘰歪歪讓大家都難受。
「我知道,這兩位是你找過來的投資人嘛肖長民都沒有搞清楚怎麼回事,我一聽就知道了,」圓肚男子端着酒杯,站在酒桌前朗聲說道,「前幾天我就聽顧媛說車匠終於找到買家了。我勸你放下這些年堅持的傲慢勁了,現在能有買家接手車匠,你就趕緊出手將債都還了,說不定還能剩幾個錢給小雅當嫁妝……」
顧蕃能將身家都砸進去玩改裝,就不會是任人拿捏的主。
他聽周健的話,也頓時臉色一冷,一屁股坐下,將酒杯擱桌上,說道:「這兩位是我的朋友,我就請他們過來吃頓飯,車匠賣不賣,不用你操心。」
「我倒不是想操心,但趙芝中午又找顧媛拿了兩萬塊,我要是不操心,賺再多的辛苦錢,也填不了你家的無底洞啊!」周健臉皮子上掛着笑說道。
「周健,你開家紡廠,我家顧蕃借本錢給你不說,你收不回貨款,顧蕃拉着人幫你去堵人家的辦公室,你今天說這樣的話,拆顧蕃的台,是不是太過分了……」趙芝按捺不住,怒目說道。
「我記得啊,所以顧媛前後幾次拿了小三十萬給你們,我都沒有吭聲啊,但不能說我不吭聲,你們就當我家是銀行啊!」周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趙芝說道,「再說我過來勸顧蕃別堅持那些有的沒的,趕緊將車匠賣掉才是正經,哪裏是拆你們的台啦?上回我介紹一個朋友,出兩百萬收購車匠,還每年給二十萬聘傭顧蕃當廠長,顧蕃二話不說,將人給轟走,態度惡劣,就差放狗咬人,害得我丟那麼大面子,我現在倒想看看顧蕃他自己新找的買家能開什麼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