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那之後,兒子再也無法接觸醫療相關的書籍和器械了。
而更痛的是自然是面對飽受戕害的兒子,一點點地給他安全感,讓他重新站立起來,去面對這個世界。
顧沅聽到這裏,心都縮在一起了。
她已經聽鈞天說起過當年的事,但從鈞天角度只是大概地說說而已,現在聽洛斯年詳細地說了鈞天當時的慘狀,於她來說,簡直是挖心之痛。
無法想像,在童年時候經歷過那樣黑暗的鈞天在長大後依然能那麼陽光地面對這個世界,依然能那麼溫和地笑,還曾經唱出那麼優美的歌,演過那麼深入人心的角色。
她深吸口氣,讓自己從那窒息的揪心感中掙脫:「他現在平時看上去很正常,但是一旦遇到類似的場景,他還是很容易犯病,是不是應該給他做一下心理輔導?」
洛斯年點頭:「其實前些年一直在做,他也一直積極配合,恢復得很好,最近也許是有些事刺激到了他,讓他重新回到了當時的境況,這才犯病的。」
顧沅多少明白了,或許是自己以及季祈森聶遇的出現,讓洛鈞天重新想起來了那種基因,以及相關的紛爭,以至於在聽到打針等相關字眼後,就輕易地情緒崩潰了。
洛斯年:「鈞天之前的心理醫生身體出了一些問題,並不方便繼續為鈞天治療了,我已經在物色適合鈞天的心理醫生。」
顧沅擰眉,想了想:「心理醫生的事,關鍵還是看鈞天能接受對方,可以慢慢找,不然貿然找到後,鈞天不適應對方的方式,只怕效果會適得其反。」
洛斯年自然是贊同:「這個要慢慢選一個合適的,讓他自己看看。」
就在顧沅和洛斯年商量着洛鈞天心理醫生的時候,霍瀾庭正托着小下巴在那裏琢磨事。
剛才那個人是誰,怎麼媽媽見到他很高興的樣子,為什麼兩個人跑到花房裏說話,到底說什麼,怎麼說了這麼長時間?
這個時候,筆挺的白色西裝褲包裹着的兩條修長大腿來到了他面前。
霍瀾庭嬰兒肥的小手托着小下巴,緩慢地抬臉,就看到了他那位三哥。
就是那位處處和他作對的三哥。
霍瀾庭輕輕哼了聲,別過臉去,不看不看,堅決不看。
聶遇兩手瀟灑地揣在褲兜里,彎腰,修長的身子折下,和這位小傢伙對視:「你想不想知道那個人是誰?」
霍瀾庭想說,我不想。
然而,他還真挺心想知道的。
他防備地瞅着聶遇:「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啊?」
聶遇笑得灑脫:「我不知道的話,難道你知道?」
霍瀾庭撓撓頭,好奇心讓他開口:「那到底是誰啊?」
聶遇站起身,姿態做得很高:「額」
霍瀾庭看他這個樣子,忙跑到他腳邊,小手扯着他的褲腿:「三哥哥,三哥哥最好了,你就告訴我吧!」
聶遇姿態做足了,這才看看外面沒人,把霍瀾庭拉到一邊,對着他這樣那樣一番講。
霍瀾庭聽完了整個故事,若有所思:「三哥哥,你的意思是說,這個洛大夫和媽媽以前是相愛的,他想娶我們媽媽當妻子?」
聶遇一口氣沒喘過來差點嗆到自己,他說得很含蓄好不好?
他有直接這麼說嗎?
小孩子不可以這麼會總結!
於是聶遇再次強調道:「我可沒這麼說,我只是說有這種可能,但是你必須明白,這位洛大夫年紀一大把了,頭髮都白了,五十多歲了,肯定不適合我們媽媽的吧?」
霍瀾庭竟然正兒八經地蹙着小眉頭思考了一會,最後終於慢悠悠地點頭:「我也這麼覺得呢!」
聶遇點頭:「是吧?
所以我們得小心,防備着他。」
雖然大哥是很好,大哥的爸爸他也覺得不錯,但是如果要娶自己媽媽,那是怎麼也不行的了。
霍瀾庭再次點頭:「三哥哥,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聶遇:「有啊,我現在是想着,我爸爸壯年正盛,我們媽媽也很喜歡我爸,其實倒是比較合適。」
霍瀾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