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少見,是因為從開始到消亡一共也只存在了十年的時間。宣宗死後,擲骰的遊戲不再流行,之後的皇帝也曾下令燒制過灑藍釉瓷器,不過由於灑藍釉工藝複雜,成功率極低,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成本太高,所以宣德之後,灑藍釉就停燒了。」
每件古玩背後都有它的故事,娓娓道來,讓人沉醉其中。梁惠凱對古玩的熱情也越來越高,同時也信心大增,決定小試身手,問道:「叔,平時您愛去哪兒淘寶?」
穆雷說:「潘家園、海王村、紅橋、琉璃廠、報國寺,甚至周邊的縣市都去。隨着有錢人越來越多,搞收藏的人也越來越多,很難再遇到好東西,這兩年去的少了。有時候去逛一逛鬼市,倒是有點樂趣。」梁惠凱滿頭霧水:「鬼市?」
穆雷笑笑說:「就是早市。晚清民國,時局動盪,國之將亡。你想,皇帝都保不住,何況臣子們?許多清廷遺貴開始家道敗落,無以餬口,只能靠變賣祖宗留下來的那點家產苟且維生。但是他們曾經顯赫一時,哪裏放得下架子丟得起面子?於是趁着天亮前半明半暗的光線,拿了古董偷偷到街邊擺攤販賣,既躲開了熟人還做成了買賣。北京是皇城,是官僚世家集中地,此時破敗的顯貴也不少,久而久之,沿襲成市。
為什麼叫『鬼市』?那時天還沒亮,陰陽交替之時,又沒有電燈,烏漆抹黑的,提着燈籠,幽幽晃晃如鬼火一般簡陋的照明設備下,人影穿梭停走,飄忽不定。再加上很多梁上君子也到那兒脫手一些見不得光兒的玩意兒,更有造假者趁亂兜售一些贗品,兩者又都是鬼鬼祟祟的,總之是離不開『鬼』字,鬼市由此得名。」
梁惠凱一樂,不由得想起丁奶奶來。沒準她家祖上的寶貝就讓她老爹去鬼市賣了!不過,好歹還留了一處宅院,也算不錯了。
穆雷又問:「這一陣兒還練功嗎?」梁惠凱說:「練,只不過是長進不大。」穆雷點點頭說:「貴在持之以恆。開國元帥、大將里好多會武功的,最厲害當屬徐海東,不過,只有粟裕會內功。《粟裕回憶錄》記載,他年輕得過肺結核,家中的長工阿陀教了他一套吐納功夫,竟奇蹟般地一天一天好起來。那時候肺結核就是絕症,沒想到半個月過去後,粟裕不但不再吐血了,而且還能到操場上去跑步,很神妙啊!」
梁惠凱說:「我能混到今天,也仗着手腳利索,對練武功的興趣比古玩大,不用動腦子。」穆雷一樂,說道:「知識在於積累,誰也不可能生下來就會。」
在穆雷家狠補了一天明代瓷器的知識,梁惠凱信心滿滿,決定去逛一逛傳說中的鬼市。晚上回家後,對着地圖研究了半天路線,凌晨四點開車去了潘家園。等他到時,市場外面已經有不少走動的人影了。看到有車停在路邊,他也把車挨着停了下來。
進到大棚里,不僅有燈光,每個攤位前也都有自己的枱燈。邊走邊看,有人用卡尺量着珠子的直徑,有人用手電打在木頭上看上面的棕眼紋路,有人拿起兩個核桃仔細對比着看相似度,有人拿起帶着些銅鏽的小器件仔細查看,來的比較晚的攤主正在擺列着自己的東西,不過,鬼影綽綽的感覺倒是沒有了。
本着多看少說的原則,梁惠凱慢悠悠的往裏走。這兒的東西比報國寺更雜,什麼老鐘錶老懷表、三寸金蓮穿的舊繡花鞋、鼻煙壺、雕花的研台、筆墨黃紙、老煙斗、蛐蛐罐、瓷器、漆器、各種玉石、金銀銅鐵錫的各種首飾,還有好多叫不上名字的,只要是老東西,基本上什麼都有賣的。
走到一個攤位,擺放着全是毛爺爺像章。看着各式各樣的像章,讓人頓生敬仰之意,梁惠凱打算買一枚,掛在車上。現在是有錢人,買就要買質量好的,指着盒子裏擺放的像章問道:「老闆,那些怎麼賣?給我來一枚。」老闆說:「這是一套毛爺爺詩詞套章,不零賣。」
老外了!梁惠凱尷尬一笑問道:「多少錢?」老闆說:「四萬!」得,一共帶了五萬,只能買別的了,梁惠凱說:「您給介紹一下別的。」老闆說:「我這兒什麼材質、款式的都有,這麼多怎麼介紹?你看着喜歡那個,咱們直接談。」
還遇到不耐煩的了!架不住自己喜歡呀,梁惠凱指着一枚紅心鑲金邊的像章問:「這枚多少錢?」老闆說:「有眼光!陶瓷鑲金邊,兩千。」梁惠凱說:「你也真
第484章 欺行霸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