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可以聽見樹葉的沙沙聲。
「麗莎。」宋秉文低聲呼喚她一聲。
麗莎沒有回頭,依舊看着窗外。
「你到底是誰?我從來沒有問過你,但是現在忽然很好奇,你到底是什麼身份了。」原先不問,是不想太過好奇關於他的一切,而現在忽然很想知道了。
「我只是想幫你而已。」他很不喜歡,被麗莎懷疑的感覺。
「你可知道,顧若熙一旦出去,就會促成被席家抓回去的危險!現在這個時候,顧若熙露面,即便救陸羿辰出來,只要顧若熙去警局自首,那麼她能藏匿白粉在陸羿辰家裏,也就證明顧若熙這段時間都在陸羿辰家,也就將顧若熙逃婚的事敗露。」
麗莎忽然回頭看向宋秉文,目光是探究的,就好像要將宋秉文這個人,從外看到內里,將他真正的心思也都看穿。
「她逃婚的事敗露,社會輿論會將她罵得一敗塗地!她和陸羿辰之間,就成了,成了**!這麼大的壓力壓下來,還有席家,你覺得將來他們會面對怎樣的風險!」
「我知道你所擔心的,但他們若真心相愛,那些輿論又算什麼壓力?席家又算什麼障礙!」
「你這是狡辯!」
「這是一個死局,如果沒有突破,就會一直困在這裏,根本走不出去!」
「那也不該是顧若熙出頭去自首!陸羿辰肯定會怪我沒有攔住她,你這是在幫忙嗎?」
「你是怕他怪你,還是怕我在利用這件事?」宋秉文的一句話,直接刺中麗莎的心房,她愣住了,也沒了聲音。
「我利用這件事,又能得到什麼好處?你在懷疑我的動機?」宋秉文很不能接受被麗莎懷疑。
就好像一個真實的東西就放在那裏,卻偏偏要被人說成是假的。
麗莎明明看到宋秉文眼睛中的受傷,但還是強硬地,將更傷人的話說了出來。
「對!我就是在懷疑你的動機!其實大家都想到了頂替這個念頭,但誰都沒有在顧若熙的面前說出來,就是因為一旦說出來,她肯定會第一個站出來!你卻明知道,什麼都清楚的情況下說了出來。」
宋秉文本不想解釋的,但是被人懷疑的滋味真心難受,他忽地一把抓住麗莎的肩膀,寬大的手掌很用力,捏得麗莎肩膀酸痛。
她沒有將他推開,看着他那漆黑炯亮的眸子,看到了自己的臉。
「你疏忽了她對席老和席初雲的重要性!你以為,席家真的會讓她逃婚的消息泄漏出去?只怕她剛到警察局自首,很多消息就被封鎖了!你也太小窺席家的勢力了!黑道世家,傳承幾代的家族,怎麼會讓這樣的醜聞宣揚出去!」
「席家會將顧若熙帶走,會徹底分開他們!」
「難道顧若熙不站出來,他們就不會被分開?你認為席老會讓他們在一起很久?真的以為席老會一直不出面,任由她逃婚置之不理?你的理智呢?你的成熟呢?遇見這樣的問題,怎麼統統都沒有了!你那麼關心陸羿辰,真的只是因為你們情同姐弟?」
麗莎忽然臉色就白了,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吃驚地望着宋秉文,完全不知道宋秉文在說什麼。
「你居然說」麗莎的聲音都顫抖了,「你讓我完全不懂你剛才說了什麼。」
宋秉文忽然放開了麗莎,站起他高頎的身體,笑着俯視坐在椅子上的麗莎。
「沒錯,我宋家正是席氏的家族之一。黑道里,流傳的宋家宋少就是我。」
麗莎的臉色更加煞白了,她開了酒吧這麼多年,自然經常聽到一些黑道上的事,而對宋家宋少也略有耳聞,聽說是一位極其涼漠辦事也極其乾淨利落的人物。
但她着實沒想到,一直出現在身邊,還對她表白,說已經愛上她的人,竟然會是那個「宋少」。
「你不會沒猜到吧,只是一直不肯相信。」
宋秉文盯着麗莎的眼睛,就好像她的心思,他完全可以全部看穿,什麼都瞞不過他那雙漆黑的眸子。
麗莎艱難地發出一絲聲音,「什麼猜到猜不到的,我為什麼要猜測你的身份,與我有什麼關係。」
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就拉到了天邊和土。
那是永遠不能到及的兩條平行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