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淺看着葉瑾帆的身影,一點點地走近。讀書都 m.dushudu.com
一直到她走到他身後的位置,葉瑾帆才突然察覺到她的到來,驀地轉頭看了她一眼。
慕淺神情很淡,毫無溫度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一絲波瀾也無。
看她一眼之後,葉瑾帆很快又轉過頭,仍舊看着病房裏的葉惜。
「呵。」慕淺冷笑了一聲,「何必呢?此時此刻,你這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做給誰看呢?」
好一會兒,葉瑾帆才開口回答她:「淺淺,我說過現在不想跟你談這些事。」
「那要什麼時候談?」慕淺問,「等到她死了再來談嗎?」
聽到「死」字,葉瑾帆驀地回過頭來,雙目赤紅,呼吸急促地看着她。
「怎麼?」慕淺說,「你做這些事的時候,沒想過她會死嗎?做得出,卻聽不得?」
「我根本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葉瑾帆情緒激動起來,一向英俊得體的面容竟變得有些猙獰,他看着慕淺,近乎嘶喊,「如果我知道她會變成這樣,如果我知道——」
他沒有說下去,因為說到這裏,他忽然哽咽了一聲,咬牙轉過了頭。
慕淺看着他,神情沒有絲毫鬆動。
此時這個男人看起來可憐極了,可是她心裏對他,卻只有恨。
「你不要告訴我,這次的事真的是一單意外。」慕淺冷聲開口。
葉瑾帆默然片刻之後,才轉頭看她,「你什麼意思?」
「你說我什麼意思?」慕淺反問,「你聽不懂嗎?你讓葉子經歷承受了什麼,你自己心裏沒數?」
葉瑾帆盯着她看了許久,仿佛才終於一點點明白過來她話里的意思。
「不可能……」他說。
慕淺緊緊盯着他,「誰不肯能?你不可能,還是陸棠不可能?或者你覺得,陸家的人不可能?」
葉瑾帆忽然就上前一步,沉眸看着慕淺,「你查到了什麼?有什麼是你知道而我不知道的?」
「我為什麼告訴你?」慕淺冷笑道,「我可沒有忘記,你也是嫌疑人之一。用這樣的方法來擺脫一個自己玩膩了的女人,順便還能夠得到葉家的所有財產,多便宜的事啊,一舉兩得,不是嗎?」
葉瑾帆聽她說完,並沒有失態憤怒,他只是默默地捏緊了拳頭,強行壓制這自己沉重的呼吸。
顯然,慕淺是激怒了他,可是他清楚地知道這樣的憤怒沒有意義——他還應該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思考。
「至於陸棠嘛,動機就更簡單了。」慕淺說,「你不要以為所有女人都是笨蛋,可以輕易被你玩弄於股掌之間,也許她早就已經察覺到你和葉子之間的關係,此舉除掉自己的情敵,對她而言,是再輕鬆不過的事。」
「又或者是她背後的陸家人,見不得自己家的姑娘受委屈,替她動手。」慕淺不緊不慢地說着,忽然又看了葉瑾帆一眼,「當然,也許你們早已達成共識,聯手行動,也是有極大的可能性的。」
她一直在將矛頭往他身上引,葉瑾帆卻始終沒有為自己辯駁什麼。
慕淺說完後,葉瑾帆靜默許久,才開口說了一句:「我們會知道答案的。」
說完這句,他轉身就朝外面走去。
我們?
慕淺聽着他說的這句話,許久之後,仍舊只是冷笑了一下。
是不是「我們」,此時此刻,誰說得清呢?
她站在原地沒有動,直至葉瑾帆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她才緩緩轉頭,看向了躺在重症監護室里的人。
兩天了,她還沒有像此刻這樣仔細地看看葉惜。
她躺在那裏,身上插滿了管子,面無血色,毫無生氣。
記憶之中,葉惜從來沒有過這樣安靜的時刻。
她總是直來直往,有什麼說什麼,所以對慕淺而言,她的話一直很多。
可是從什麼時候起,她漸漸變得安靜,變得不再嘰嘰喳喳,總是欲言又止,沉默寡言呢?
慕淺伸出手來,輕輕貼在了玻璃窗上。
她很想摸摸她的臉,她很想握着她的手,她很想跟她說話。
可是做不到。
在生死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