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霍祁然點了點頭,又微笑跟她說了句「再見」,隨後才走出茶室,又在小院門口回了次頭,跟她說了句「記得鎖好門」,才終於消失在她的視線之中。
景厘仍舊是恍惚的,又在原地站了許久,才終於走到小院門口。
霍祁然離開的時候幫她帶上了門,還特意叮囑她記得鎖門,可是她卻不受控制地拉開了門。
拉開門的瞬間,景厘又一次僵住。
霍祁然就站在門外,見她拉開門,似乎毫不意外,只是微微一笑,開口仍是重複那句:「記得鎖好門。」
景厘不知為何,竟微微惱了起來,當着他的面直接關上了老式的木門,並且插上了門栓。
老式的木門並不能完全閉合,兩扇門中間還留着半指寬的縫隙,而縫隙之中,她還能看見他的身影。
很顯然,霍祁然也還能看見她。
「我真的要走了。」他對她說,「我們過兩天再見。」
景厘沒有回答他。
霍祁然又在門口站了片刻,再度輕叩房門兩聲,仿佛是又一次跟她說「再見」,這才終於轉身離去。
景厘滿心混亂,魂不守舍地回到自己的房間,走進衛生間打開水龍頭,將一捧涼水澆到自己臉上時,才驟然反應過來什麼——
剛才她讓他多給自己一點時間好好想清楚,而他的回答卻是,如果她需要時間,他願意等。
他要等什麼?
誰要他等了?
景厘腦子裏一片凌亂,就着涼水用力搓起了自己的臉。
那之後的兩天,用stewart的話來說,景厘的表現不如之前好,主要表現為精力沒從前集中,似乎是有什麼心事。
stewart那天見到了霍祁然,說出這些話自然也是為了調侃她,景厘卻只當他是在批評自己的工作態度,只能再一次將那些惱人的人和事通通清除出自己的腦海,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當中。
周五,她和stewart路過淮市最著名的公園之一,stewart走到幾個下象棋的大爺身旁就興致勃勃地圍觀了起來,景厘既看不懂,也沒有興趣,便轉身找了個石凳整理今天的資料。
時值夏末,溫度雖然不似前兩個月那般難捱,可是伴隨着太陽移位,陽光射到身上的時候還是會很燥熱。
然而景厘卻伴隨着頭頂的一抹陰涼在那裏坐了許久。
直到她脖子酸痛到難以忍受,忍不住轉動了一下脖子時,目光卻忽然落到面前地面的影子上。
太陽從後方射來,她看見的卻不是自己的影子,而是一把傘。
景厘的心忽然控制不住地狂跳起來。
一回頭,她就看見了那個惱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