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馮家交好。
「俊兒還這么小!」秦琅笑着道。
馮盎抱孫子一樣抱着秦俊,不肯撒手,「衛公,這孩子若是嫡出,我老馮也不敢冒昧提出結親的,我們偏僻之地的人,也有幾分自知之明。只是實在喜歡俊郎,便壯膽冒昧了。」
「耿公言重了,嶺南馮家雖說南遷嶺南二百年,可以前也是北地名門啊。」
一老一小兩隻狐狸,在那裏東扯西拉了好一會,秦琅這才鬆口,同意了這門親事。
馮盎爺倆很高興。
尤其是馮盎,難得的笑紅了臉,甚至當場表示說,「我知道中原名門規矩,門第之差的婚姻,低門第要向高門第付賠門財,以補償門第差別。這方面我馮家不會壞規矩,我馮盎願意拿出一千戶崑崙奴外加一千戶俚僚奴,並海船十條,絹布萬匹,做為賠門財。」
「當然,我馮家也會依照中原規矩,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的!」
「耿公,這賠門財我可不敢收啊,秦家也不比馮家強啊?」
馮盎卻很謙虛的道,「我們是南蠻子,怎敢跟孔聖門下賢哲之後相比,秦家可是號稱萬石秦家,歷經傳承兩千餘年了。」
馮家非要給賠門財,不收都不行。
當然,馮盎也不是錢多的沒地方,奴隸多的沒地安,秦琅知道馮家有兩萬多個奴隸,但人家家大業大啊。
馮盎這是示之以誠。
為了免的秦琅反悔,馮盎甚至直接就向老黃要來紙筆,當場寫了一紙婚約拍定此事。
當婚書交換後,馮盎珍重的收入懷裏。
對秦琅的語氣里少了兩分客套,卻也多了三分親切。
「我就托個大,以後就稱你三郎吧。」
「這是應當,您是長輩。」秦琅笑呵呵道,兒子定了人家孫女為未婚妻,自己當然也得喊馮盎一聲長輩了。
能與朝中當紅寵臣秦琅結交,老馮很欣慰,秦琅是參政,太子老師,皇帝女婿,深得皇帝寵愛。而秦琅的老子秦瓊現在更是軍方第一人,朝中唯一的三公。
有這爺倆在朝中為後援,馮盎終於能睡個安穩覺,而不用擔心一覺睡下就再不來了。
「三郎啊,你看這次陛下世封刺史,我老馮能不能也撈個名額,也為馮家掙個世封刺史呢?」馮盎問。
秦琅看着這乾巴老頭,不由笑了。
「耿公,您還需要這個?」
「這個好,這個才好呢。」馮盎很認真的道,馮家雖說是嶺南土皇帝,但土皇帝能拗的過長安的真龍天子?
中原亂的時候還好,可一旦如現在一樣強大起來,嶺南土皇帝們可就要吃不香睡不着了。若能得一個世封,那就意味着他們過去的那種割據地位再次得到了現朝廷的承認。
哪怕只得一個州的世封也好。
馮盎是那種果決的人,他知道有舍才有得。
秦琅很佩服這老頭。
一般人,就算如寧長真這種老江湖,都只是因為一點貪念最後翻了車。寧家為什麼每朝都要跟中央朝廷打仗?
皆因為每朝稍有點空暇的時候,就想要來整頓整頓下嶺南。
比如讓嶺南入籍納稅,派遣官吏,甚至是駐軍等等這些實際統治的行動,可每次中原朝廷但凡有一點這種苗頭,寧家輕則挑動俚僚作亂,嚴重則乾脆自己舉旗造反。
總之,最後往往都是朝廷派兵來討伐,寧家拉着許多豪酋、俚帥跟朝廷打,仗着佔據地利之勢,再加上嶺南酷熱的天氣等,最後讓朝廷難以速點速決,時間拖久,朝廷也只得妥協。
於是朝廷承諾放棄徵稅入籍駐軍這些,寧家依然是實際土皇帝,於是寧家便也就上表歸降,繼續進貢等。
寧家跟朝廷玩過許多次這種遊戲,每次得贏了。
可是這次跟大唐再玩這遊戲,卻翻船了。
寧家還是不想放棄實際割據之權,可誰能料到大唐卻不是南朝那些皇帝可比的了。
寧長真捨不得放棄半點權力,於是最後連命都輸了。
馮盎卻是擅於判斷形勢,觀察大局,他這人能成為嶺南不倒翁,關鍵還是在於他順勢而為,從不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