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散漫的走在小區的小道上,孩童的笑聲、老者的叮嚀,將空虛的環境一下填滿。空氣中淡淡的人味,輕輕撫慰着躁動着不安的心。
閻白輕輕動了動鼻翼,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保安室。
保安變成了一個大約四十上下中年人。目光對上時,對方顯然也愣了一下,繼而起身,快步走了過來。
「你們有事嗎?」
陌生的面孔,其中一人身上帶着了幾分肅殺之氣,令他心底不由多了幾分戒備。
閻白歪頭,淡漠移開自己的目光。
「我想找幾個老人。」
老人?
保安眸中的戒備更明,臉色沉了沉。
「你們想找誰?」
閻白搖頭,眸色淡淡,宛如一個局外人那般。
「我也不知道。」
「什麼?」
保安臉色難看了幾分,眉心緊蹙,心中更覺眼前人是來找茬的。
閻白好似沒有看到他的臉色一般,聲色依舊淡淡。
「你在這上班多久了?」
「十年。」
「太短。」
閻白抬手,指向樹蔭下:「我要去找那位老者問幾個問題。你若擔心,可以跟着我。」
他在保安身上看到了紅氣,心中大概猜到了對方的職業,理解對方現在的戒備。
保安眼珠咕嚕一轉,暗自上下細細打量了一下閻白,心中計較了一番,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好。」
閻白淺淺勾了勾嘴角,抬腳朝老者走去。
「老先生。」
悠閒自得的老者,聞聲,放在拐杖上的手指輕輕跳了一下,抬眸看向閻白,含笑道:「後生,有何事?」
閻白閒適笑笑,走到他身邊坐下,「您在這生活很久了吧?」
老者笑笑點頭:「是啊,很久了。馬上就是一輩子了。」
他從出生就住在這了,一生都落在這。見證了城市這一角的滄海變遷。
「您認識一個施凱的孩子嗎?」
他說着,悄然轉眸看向對方的眼。
老者半闔眼帘,眼皮微不可見的輕輕跳了一下,揚起的嘴角,弧度小小變了一點,沉默。
良久。
他緩緩抬起頭,睜開眼看向天,長長嘆了一聲。
「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
他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從旁人口中,聽到那個被他深埋在記憶中的名字。
老者眸光散了散,沉吟片刻,不等閻白開口,便又自顧自的開口說道:「那個孩子,當年很出名。」
施凱最初,人們提起,開頭便是一句「那個小可憐」。可當那件事發生後,所有認識他的人,都震驚了。沒有人相信,那個說話都不敢大聲的孩子,竟然會做下那般十惡不赦的事情。
他們不敢相信的同時,也將那個名字給掩埋了。他們不願承認自己認識那個孩子,也不願承認自己身邊有這樣的一個鄰居。
時間流逝,太多的記憶,都被湮滅在風沙中。
拆遷前,老者家離施凱家,也不過百米的距離。
他經常下班回家,都能與之相遇。匆匆一照面,施凱向來陰鬱的臉上都是一個羞懦的表情,像一個受驚小受移開了目光。他還能常常聽到施凱母親打罵他的聲音。偶爾會夾雜幾聲施凱奶奶無奈的勸阻聲。
一個家,兩個女人一個男孩,天天雞飛狗跳。
待施凱奶奶離世,那個女人卷了所有錢離開後,那個家便徹底沉寂了下來。若不是偶爾他還能看到施凱匆匆的身影,他便會認為那個家中已經無人居住了。
他與施凱的交集不多,知道的,也不過是他當初過的很難。
閻白從老者的敘述中,豐富了施凱的形象。
只是,老者口中那陰鬱暗沉的男孩,與當初保潔的口供相比,完全是兩個人。
那個所謂陽光積極,笑起來很溫暖的男孩,與老者口中所描述的,沒有一絲一毫相似的地方。
閻白眸光微微一閃,又道:「那,您還記得蒙芯月嗎?」
老者又愣了愣,眼睛不自覺的眨了眨,沉默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