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朱魚的成長磨難重重,可是經歷過一次一次的磨難,他不僅沒倒。
反倒越來越強悍,不僅修為突飛猛進,而且心智,機變都遠超同齡人。
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
生死一線之際,他猶自淡然自若。
自從他觸摸生死大道,已經到了全新的境界。
大風大浪磨礪出的強者,遠不是宗派之中靠資源對壘出的所謂天才能夠比擬的,西門君遙還沒到付出代價的時候。
在西陵城,朱魚未能對步風一擊必殺,這本就是一大失誤了。
現在對西門君遙,他不能容忍再有失誤。
沒有絕對的把握,他不會搏命一擊,一旦搏命一擊,就是西門君遙葬身之時。
距離拉近,西門君遙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笑容,她傳音道:「朱魚,你逃不了了!我可以提醒你,我也是一名戰陣師。我們西陵戰隊圍攻你一人,試想你縱然修為逆天,能有幾分勝算?」
「只要你不逃,我惜你是一人才。我西陵正是求賢若渴之時,只要你投奔我西陵郡。過往種種既往不咎,而且我親自稟報父王,賜你西陵郡王府供奉身份。
你的地位比步風要高很多,仙路漫漫,又我西陵郡為你做後盾,你將前途無量!」
西門君遙的聲音在虛空之中飄蕩。
朱魚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西門君遙巧舌如簧,可又怎能撼動朱魚堅定的內心?
朱魚之道心,就是我行我素,隨性而為,心中怎麼想,就怎麼做。不畏天地不畏人,不信鬼神不信佛。
無所謂正邪,那一刻心中有善念,其就為正。那一刻心中有嗔念,他就為惡。
南海是他的家,是他幾世為人精神寄託的港灣。
犯南海,觸碰到的是朱魚的底線,縱然是天要滅南海,他也必以死護之,何況是西陵郡?
讓他像步風一般投靠西陵,無疑是痴人說夢。
從西陵滅四海的那一刻開始,他和西陵就是不共戴天之仇敵,再也沒有任何迴旋之餘地。
不是朱魚一根筋,而是他的道心就如此。
修道之人,道心為根本,道心亂,修為止,從此流落凡塵,永世難登仙路。
朱魚何許人也?心高氣傲如他,會因為些許困難就自毀道心?
任西門君遙在後面巧舌如簧,朱魚只是冷笑,也不回話,一人一妖繼續瘋狂向前,如同一道黑山的閃電,掠過群山之巔……
……
長梯隘之最高峰名為冒尖峰。
其峰如同一頂大蓋帽,山峰之上,常年雲霧繚繞,是長梯隘最高也是最險之地。
冒尖峰超過萬丈的絕壁之下,是一處深不見底的峽谷。
此峽谷有個聳人聽聞的名字,叫葬仙谷。
葬仙。
仙人墜落其中,都要被埋葬,可以想像這座峽谷之險。
峽谷之中,常年有巨妖嘶吼,又惡瘴密佈,每一年都有很多修士墜落在這葬仙谷之中。
相傳凡墜落其中的人,沒有一人能生還,但他們的慘叫之聲,卻會永遠在峽谷之中縈繞,縱然百年也不消散。
恐怖,陰森,聞者色變,這就是葬仙谷。
冒尖峰頂。
一尊金色法袍修士頹然坐在山峰之巔。
環伺周圍,至少還有三尊強大的存在,他們對此金袍修士虎視眈眈。
「楚項,你還要逃嗎?從東洲一直逃到數萬里之外的長梯隘,再往東就是東齊之地了。難道你想逃出楚仙國之境,去齊地流浪漂泊一生?」
一尊青色法袍修士淡然道,他面容白皙,頭髮高束,身材纖體合度,隱隱有一種出塵之感。
青袍修士旁邊,一襲詭異的黑袍修士,赫然是西陵郡王府蝙蝠真人韋青。
還有一尊形容醜陋,尖嘴猴腮的矮子,渾身似乎沒幾兩,一隻手就可以拎起來,此人是蒼山宗君奇。
韋青和君奇臉上均掛着冷笑,眯眼看向楚項神情之中儘是哂然。
楚項!
四海郡郡王楚項!
「咳!咳!」劇烈的咳嗽,楚項咯出一口深紅的干血,他慘然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