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空氣箭射空。
萊昂一怔,忽然覺得腦後有風,他猛地向右偏,鋒利匕首貼着他的左臂划過,留下一道血痕。
萊昂的瞬時反應不是「疼」,而是「思考」,或者說在做出「躲避動作」的那個剎那,他就開始思考了。
這麼短的時間,范佩陽不可能有機會神不知鬼不覺繞他身後,同樣,也不可能真的跑出這條長長的巷子,唯二的可能,就是他要麼藏在兩邊的某間石屋裏,要麼——
萊昂倏地抬頭看兩邊屋頂,反應之快,幾乎是在被匕首劃破手臂的同時。
范佩陽就在右邊屋頂上,和他只是一個屋上屋下的垂直距離,像是沒來得及逃走,又像是壓根沒打算走。
兩個人的視線撞到一起。
萊昂抬手,根本沒有瞄準這個步驟,舉起來就是三連擊。
范佩陽一躍向前匍匐,閃躲得極快。
可空氣箭更快,幾乎是擦着他後背過去的,且三連擊都在同一位置。第一支箭劃破了他單衣,第二支箭劃破皮肉,第三支箭則加深了這道傷口。
對戰至今,這是兩個人距離最近的一次,也由此證明了萊昂對戰局的判斷——只要他能拉近和范佩陽的距離,[中級狙擊者]比較[懶人的福音ii]多出的那些優勢,就會顯現出來。
那麼,現在的問題就剩一個。
一直跑動着不願意和他正面交鋒的范佩陽,為什麼偏偏要在這裏停下來?他完全可以趁着和自己或者和關嵐說話的間隙,繼續跑遠拖延時間。
盤旋在心頭的疑問,沒有影響萊昂的攻擊速度,在幾秒的間歇後,他再次抬手,根本不給屋頂上的范佩陽再起身的時間。
然而這次他的手剛抬起來,手腕就被飛來的石塊「啪」地打中。
還不是之前那樣拳頭大的小石頭,而是結結實實一塊石磚,目測至少七八斤重!
屋頂上的關嵐和探花皆是一驚,他們先前以為范佩陽只能操控罐頭,後來知道他的二級文具樹已經可以操控匕首,現在又發現,他連操控的重量都和以前有了極大的突破。
范佩陽根本沒有一下子拿出他的二級文具樹,而是循序漸進,一點點釋放。
敢在這樣的戰鬥中這麼玩,不僅需要心理穩定,更需要極度的自信。
萊昂整個手被砸得偏了出去,同時射擊出去的「空氣箭」隨着一起偏到十萬八千里,手腕更是先木後麻再劇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起來。
范佩陽起身,從屋頂上跳回巷子裏,站在離萊昂七八米遠的地方,平靜看着他,就像在看一個「友好切磋」的對手。
「咻——」
一個極細微的劃破空氣的聲音,萊昂剛覺出不對,那聲音就停了。
萊昂像被什麼定在那裏,一動不動。
屋頂上探花一頭霧水。
可關嵐看見了。
一根細針停在萊昂右眼前,再進一點,就能刺破萊昂的眼球。
巷子裏靜下來,靜到連觀戰的探花輕微不安地動了一下,衣服和屋頂的摩擦聲,都顯得極響。
終於,萊昂開口,打破死寂。
「你的針好快,我想不管換哪個闖關者在這裏,都躲不過。」
他聲音坦然,如果不是看這個場面,而是單聽聲音,誰也不會想到他正處於「生死關頭」。
「對於別人,我通常會在這個時候進行情況說明,用作威脅,」范佩陽慢條斯理地陳述,「但對你,我想應該可以省略這個步驟。」說着,范佩陽象徵性地朝萊昂伸出手,理所當然地要,「頸環。」
「你想讓我主動摘?」萊昂像聽見了什麼有趣的。
「我不覺得你還有其他選擇。」范佩陽的目光淡淡掃過屋頂上的關嵐,又落回萊昂身上,「讓人暫時失去意識的蛋糕,你們組長應該有。」
「別急着幫我安排後路,」對於近在毫釐的鋒利細針,萊昂視若無睹,只看范佩陽,「先回答我兩個問題。」
范佩陽微微頷首:「說。」
萊昂:「第一個問題,你剛剛操控重石塊打我的手腕,為什麼不直接打我的頭?」
范佩陽:「你已經『狙擊』了,打頭很可能來不及改變你的『狙擊方向』,那
82|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