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後,賈薔走到床榻邊,薛蟠緩緩睜開一隻眼,看到薛蝌居然還在,又立時閉上了眼。
薛蝌對這個荒唐堂兄一點法子也沒有,若非他和他父親如今皆為賈薔門下,是斷然做不來今日這等事的。
薛蝌對賈薔道:「二哥,那我先出去了。」
賈薔點點頭後,道:「在外間留半個時辰後,再去後面。」
薛蝌應下後出去,薛蟠才睜開兩隻眼,看着賈薔倒吸一口涼氣,罵道:「球攮的,還真疼……狗肏的姜家,這次非讓他好看不可!」頓了頓又看着賈薔道:「薔哥兒,這次能報仇,往後他們也再不敢來攔我了吧?」
賈薔看着他點了點頭,又嘆息一聲道:「果真值得?」
薛蟠哼哼道:「若不把他們狠弄一次,讓他們知道薛大爺的能為,往後怕總被人欺到頭上去,再者,我娘死活不讓我接花解語回家,連過到名下都不肯,我不鬧一次,她能鬆口?也多虧你替我想出這個主意來。」
賈薔聞言,輕輕一笑,道:「若不是在揚州府得了那麼些能人,能讓馬驚而不亂,控着馬不將馬蹄踩實,我也斷不會出這種主意的。不過也好,經歷此事後,姜林他們再不敢動你一根手指頭,這一次,必要他們吃不了,兜着走!」
薛蟠居然成了情種,為了能和花解語在一起,還沒回京在船上時就央求賈薔想法子。
且上回被趙國公的小孫子白打一通後,他心裏也明白京城不比江南,但他又不想拘謹着過日子,是個衙內都能踩他一腳。
所以,死活求着賈薔想法子。
賈薔思來想去,也只能想到用險的法子,施苦肉計。
實力差距太大了……
即便賈家有兩座國公府的家底,但風流早被雨打風吹去,面對當今大燕勛貴第一豪門趙國公府,賈薔也想不出甚麼別的法子,能讓趙國公的小孫子一次吃夠苦頭,再不敢恣意妄為。
唯有先傷己,再殺敵!
原還擔心,萬一操作不當,會釀成無法挽回的大禍……
薛蟠並不聰明,有些呆愚,可賈薔卻要考慮周全,因此一時間猶豫不決。
然而到了京城,林如海升官戶部,他也襲爵當官後,讓賈薔對此苦肉計,也漸漸開始鬆動。
等薛蟠被薛姨媽以死相迫,困在家裏不能動彈,快要憋瘋,並向他幾番相求後,賈薔就下了決心,以施此計。
施展好此苦肉計,有三個好處:
一,自然是薛蟠自此往後,不會隨便被人欺辱打罵。
薛姨媽估計也會鬆口花解語之事,當然,這要看薛蟠一會兒的表演……
二,則是調集開國一脈,藉此風波對元平功臣進行狙擊,擴大一點在軍中的勢力。
這一幕是宮裏想要看到的,因而又憑添三分成功的希望。
第三,便是利用開國一脈的力量,為林如海接下來追繳虧空,破開最堅硬的防守勢力。
元平功臣是出了名兒的窮鬼,在戶部虧空中,佔比不下四成。
如這些人抱死成團,那麼林如海想來硬的,根本不可能。
就算賈薔把東城兵馬司,乃至五城兵馬悉數收入囊中,也沒有可能。
因為大燕的軍權,神京城的軍權,實際上就是掌握在這些人手中……
如今,卻可以利用元平功臣子弟肆意殺人,欺辱開國功臣子弟一案,等開國功臣和元平功臣大幹一場後,賈薔再「含憤」出手,「公報私仇」,只要操作的好,就能一步步打破元平功臣抱團,追回虧空。
人性畢竟都是自私的,元平功臣可以因為拒還虧空抱團,卻絕不會為了個別高門子弟的無法無天,抱在一起對抗王法,這是兩碼事!
而且,有了此事在前面吸引着火力,賈薔再去敲打拾掇東城兵馬司那些老兵油子,何健那些人背後站着的人,此時也不敢再出手……
行此計,有萬般好處。
只是……
「薛大哥,為了一個花解語,果真值得麼?」
賈薔怎麼看薛蟠,也不像是情種的亞子,因而再問道。
薛蟠臉上疼的只抽搐,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