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王?!」
翌日清晨,天還未亮,李晗、張谷二人入武英殿,聽聞韓、左昨宿之議後,都十分震驚。
不過韓、左二人並未多說甚麼,只將中車府卷宗遞過去,左驤面色很是難看,草草解釋了幾句,就頭痛難捱的告辭離去,回去修養了。
韓彬精神倒還好些,如他這樣執掌天下權柄的巨頭,仿佛忍耐性極強。
李晗、張谷一起擰着眉頭將中車府卷宗看罷,又聯繫左驤方才所言之「形勢逼人形勢迫人不得已而為之」……
都是極拔尖兒的政客,很快將內中緣由想了個七七八八。
李晗緩緩道:「這幾天其實就隱約聽到了些風聲,只是清流中一直未動靜,就沒在意。沒想到,會鬧到這一步。看這操控做派,倒是有些像……」
張谷冷冷道:「有甚麼不可直言的?正是像賈薔以往的做派。只是越是如此,越不好說到底是不是他。太粗淺了,讓人一眼看破。又正值他的酒樓、茶肆等大力宣聖之場所通通關門之時。這個時候來這一手,分明是想置賈薔於死地!」
李晗聞言有些奇怪,看向張谷道:「近來張大人對賈薔不是多有批判麼?」
張谷皺眉道:「一碼是一碼!縱然覺得賈薔有些恣意妄為,甚至到了最後一步,偏激之下,能做出不忍言之勾當來。但是,背後賊子妄圖以此激怒朝廷,想挑起劇烈紛爭,想讓朝廷大開殺戒,逼反賈薔,使得東南塗炭,卻是痴心妄想!」
韓彬頷首道:「也罷,都能想的通透,就去西苑罷。」
……
「封王?」
隆安帝尚未開口,尹後就唬了一跳,道:「他才多大點年歲,這就封王了?那往後可就……」
韓彬沉聲道:「娘娘,臣等皆以為,正因為賈薔心性太過年輕,難免跳脫恣意,許多事行事狂妄甚至悖逆,才應該封他一個王爵,盡收其權,令其在宮中景陽宮讀書,修身養性。這,才是真正保全他的做法。也是因為臣等再三推斷,認為他的確沒有不忠之心,且屢立大功,若堪罪從嚴,以峻法罪之,着實可惜。故而,不若高高捧起,仿北靜郡王例,以貴爵閒職約束之。」
尹後聞言神情一動,轉頭看向隆安帝。
隆安帝目光深沉的看着韓彬等,問道:「那,德林號怎麼辦?德林號在小琉球的那支水師私軍又怎麼辦?」
張谷緩緩道:「不若將小琉球封給賈薔……」
「不可!」
韓彬斷然否決道:「小琉球位置關鍵險要,且名為一島,實則有一省之地,豈能封疆?」他沉吟稍許,道:「賈薔現就在香江,是粵省香山縣轄下的一座小島,島上原不過是一座小漁村。此地封給他,遣子坐鎮就是,賈薔仍要入宮讀書,留在京中。至於水師……那支水師的底子是四海王餘部,驟然歸化入南洋水師,恐要出亂子。可給賈薔三年時間,三年後,那支水師一定要歸化入朝廷南洋水師!」
見隆安帝目光森冷,韓彬吸了口氣,沉聲道:「皇上,非臣狂妄之言,以新政如今的推行進度,三年後朝廷必然強盛遠勝今日。且有百萬大軍在,太平盛世,根本無懼區區一支化外水師。如此防備,只是為了除去數十年乃至百年後可能出現的隱患罷。
皇上,眼下當是朝廷最凶威之時,有賊子見皇上一時受傷臥病,就以為紫微星羸弱,群魔亂舞,想挑起內部大亂,以禍天下。朝廷,萬萬不可中其奸計。
對賈薔,封王以酬其功,以收其權,以困其心。皇上和朝廷能恩賞他的,都恩賞了。古往今來也沒有哪個臣子受過如此重恩,但凡有一絲良知未泯,就必然會誓死效忠。
臣願以身家性命擔保,賈薔絕不敢反。臣不只是信這少年,而是信國士無雙林如海!」
說罷,韓彬跪伏在地,叩首恭請聖裁。
滿頭霜發如雪的隆安帝,眼眸中目光閃爍,看了看跪在地上,頭髮也不知何時盡白的韓彬,眼底閃過一抹譏諷,目光又略過張谷、李晗,緩緩道:「元輔起來罷。朕也想與諸新政功臣,善始善終。只是,賈薔遠在南海,往返一回需小半年之久。眼下亂象,當如何解之?」
韓彬起身後,躬身道:「臣知賈薔有一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