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塵霧飛揚,滿城殘骸,看人間如同見鬼域。
戚籠十根腳趾抓地,抓的地面都生裂開,猛然睜眼,黑暗之中,仿佛有十條大蟒蛇席捲而來,『轟』『轟』聲中,街道上的房屋殘骸一一坍塌,被蟒蛇卷裂,霧氣重重,邪氣滾滾。
『璫』的一聲,血飲麒麟倒飛打轉。
血麒麟抓刀,力達刀身,向上格架,而幾乎同一時間,塵霧之中兩盞猩紅眼光亮起,十條大蟒捲成一條巨蛇,上顎一顆毒牙猛的下咬,『崩』的一聲巨響,毒齒卡在刀刃上,巨力洶湧而下,血麒麟架子一抖,右手血色筋紋湧起,同時兩條小腿深陷地面。
原來那根毒牙卻是一口掌刀,刀口正好斬在麒麟吞口的前半寸。
若以蛇身喻刀,這一處便是『蛇七寸』,是刀勁最難通達的地方。
掌刀忽然一翻,一握,剎那間,隨着手掌合刀,像是巨蛇吞下了獵物,然後在下一瞬,分裂成數百條小蛇,四處消食。
這一招靈感來源於趙黑這老貨的肉衣架,模擬拳意,幾乎在握刀的瞬間,上百股刀勁便順着刀身反噬了過來,這些刀勁之中,不乏戚籠過去所見,用刀強手的手段。
不僅藏其意,更加邪性十足,鋒芒直往皮肉里鑽,如同刀身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水蛭。
另一個『戚籠』額頭上汗珠滑落,提腳後踏,膝被壓彎,刀退肩頂,刀頭被壓在左肩上,上半身衣物寸寸崩裂,被斬的不成樣子。
上有泰山壓頂,周身邪刀刀意覆蓋。
但血氣一滾,一副巨大的、活靈活現的、水汽十足的麒麟紋身從身上展開,每一片鱗甲紋身擠出一滴血珠,每一滴血珠長出一片魚鱗狀的血色鱗片,不過三息,這個『戚籠』就被厚重的血甲所覆蓋,從脖子到腳,沒有一絲空隙,像一具金屬妖獸。
刀勁卷到血甲之上,發出一連串的金鐵交鳴聲。
甲面上的刀痕一閃而逝,甲面跟鏡子一般倒映出戚籠的攻勢。
不消說,這必然是聖獸血脈開發到一定程度,產生的神異。
單是這一層甲,說不定比十層鐵甲都要厚實。
「哼!」
戚籠鼻中吐氣如雷,兩條白氣噴了出來,臀部下坐,腹在腿根,一手按在脾上,脾屬土,土生萬物,意變萬象;另一隻手化掌為推,手腳不動,氣血洶湧,好似雄馬抖毛。
這一抖,好似抖出了五馬分屍之勁來,並非是從外及內的破開衣甲,而是藉助刀身,擰轉對方的筋肉皮膜,從內及外,把對方四肢加腦袋逼出來。
正是五馬分屍不用刀,以車吞卒冢藏鞘。
麒麟血脈氣血充足,而戚籠正是藉助對方的氣血,由內及外,轟出一記碎骨炮。
血麒麟面色大變,感覺四肢骨頭縫隙在『嘎吱』『嘎吱』響,同時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毫不猶豫反手將刀插入地面,同時,手指並爪順着丹田中軸線往下壓,同時腳趾也做三指抓地狀,松肩墜肘塌腕,含胸搖椎,一身鱗甲血光越發明亮,從甲縫中竟冒出了紅煙,姿態越發遊刃有餘。
這叫麒麟樁,是內家三才樁的變種,將樁勁斂於身甲之上,藉助麒麟血脈的特殊力量,化勁為守,一時間,紅煙捲成紅霧,繞身而轉,形似火燒雲,看似不動,卻將敵方勁力全數消融,正是『麟一角而載肉,設武備而不為害』。
「還不醒來!!」
平地起風波,耳邊忽然響起一聲『洪鐘大呂』,像是銅鐘『咣』的一聲巨響,把紅煙氣血衝出一道縫隙。
這是一種精妙的內家吐勁,佛家稱五龍棒喝,也就是所謂的『雷震天關鬼神驚,是魔是佛皆一棒。』
血麒麟雖然渾身被麟甲覆蓋,刀槍不入,水火不浸,但肉甲畢竟沒有覆蓋到耳朵里,被這大喝一震,震的耳膜嗡嗡作響,腦袋也是暈乎乎的。
「還不醒來!!」
「還不醒來!!!」
戚籠一口氣在心頭一滾,逆上三關,度鵲橋,上重樓,如吐火珠,焦煙四起,對方一時不查,被震的氣血盪了又盪,就連不少血麟甲片都掉落下來。
若戚籠徹底成了金佛,單是這一喝,便能使這隻麒麟變成麒麟兒,改心換性,成座下護法神獸。
不過戚籠修佛不修法,早已料到只能震人而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