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安郡主道,「娘娘只管去歇着,我瞧着是一樣的。」
李玉華剛漱完口,聞着那肉香又有些不適,連忙隨郡王妃去了,到院裏指着那煮肉的大鍋說,「不能這樣白水煮,這實在膩的慌,放些蔥姜草果去去腥膩吧。」
「祭肉都是白水煮,沒聽說放調料的。」郡王妃把李玉華勸到自己院裏,果然不聞那煮肉味兒,李玉華就半點問題都沒有了。李玉華喝着熱乎乎的梅子飲說,「我這懷的不是個和尚吧,怎麼突然就聞不了肉味兒了。」
「娘娘別胡說,平時娘娘也不忌葷腥,懷也是懷的小世子。」郡王妃看她如今顯了懷,喜歡的不禁摸了摸李玉華圓鼓鼓的小肚子。
光這煮肉就煮了好幾天,這煮出的肉,把用來祭祀的選出來,穆安之又挑了最肥嫩最好的割了一塊,令侍女切了,再配好醮料,放到了膳桌上,其他的方令分給諸人。
李玉華醮着塊肥瘦相間的豬肉,醮料里放了果子醋,聞着味兒就開胃。李玉華說,「就是煮的時候叫人難受,吃起來還真不難吃。」
這肉是又在灶上熱過的,又香又軟,見李玉華吃的香,穆安之卻是一筷子都沒動,李玉華問,「三哥你不吃麼,挺好吃的。」給三哥夾一塊,醮好了料送到三哥嘴邊,穆安之吃下,細細品着味道,「倒真不錯。」
「當然了。羊肉也好吃。」李玉華一向不挑食,她覺着啥都味兒不錯。李玉華說,「以前在老家過年,年根子底下雞鴨魚肉豬牛羊也是要買齊的,打年二十八就開始燉肉,你不知道有多香,總是香得我晚上得吃碗燉肉才睡得着,不然肚子總咕咕叫。」
穆安之聽的可樂,「你那是餓了吧?」
「不是。就是咕咕叫,尤其炭火爐子是放裏屋的,燉肉鍋子就擱爐子上,晚上小火慢慢的燜着,燜出一屋子的肉香,簡直香死個人。」李玉華嘴角含着笑眼睛亮晶晶,「有一年紅梅姨家的肉買早了,還沒到大年三十,肉就吃光了。她家也沒錢再買,還跟我家借了一碗燉肉才過的年。」
「你說這人,紅梅姨這種糊裏糊塗的倒是長長久久,我娘過日子可用心了,反是早早去了。後兒個祭祖,我叫廚下多燉些肉給我娘供上,她活着時也沒能享了我的福。」李玉華嘆口氣。
「岳母見咱們如今事事都好,泉下亦是高興的。何況人終有一死,再過個七八十年,大家陰間就能見了。」穆安之很豁達的說。
「這也是。」李玉華提起精神就「唉喲」一聲,手裏筷子都掉了,一手扶腰一手捂肚子,穆安之撲過去,「怎麼了?」
李玉華皺着小眉毛撫着肚子說,「唉喲唉喲,兒子好像在動。」
「啊!動啦動啦!」穆安之兩隻手都貼上去,隔着棉襖能摸出來才有鬼。穆安之登時大急,「我怎麼摸不到!」
「就動了兩下,像肚子裏有條小魚。」李玉華的形容非常別致,對穆安之說,「不動了。」
「這怎麼還一會兒動一會兒不動的?我聽如玉說,木香姐現在肚子裏這個經常動,懷着阿秀時也成天動。」一幅我兒子不會有什麼問題的緊張模樣。
「木香姐比我懷的早啊,她兒子早就開始動了,我這才四個多月,等再大些就會常動了。」李玉華早跟木香姐、紅梅姨、郡王妃、信安郡主以及一干有生育經驗的夫人太太探討過多回了。
孫嬤嬤聽到動靜進來,聽明白是怎麼回事才算放下心來,孫嬤嬤笑,「娘娘這月份,孩子是要開始動了。殿下別急,娘娘懷的雙生,等再大些一天動到晚的。」
穆安之這才放下心來。
侍女另換雙銀箸,夫妻倆繼續吃飯。穆安之連連給媳婦布菜,待第二天祭天地時,他還有很有心眼待祭祀完,挑了最好的祭肉帶回家留着給媳婦吃。
想到兒子會動了,這樣的喜訊怎麼能無人分享,尤其穆安之一幅眉眼帶喜的模樣,大家都不瞎。倘穆安之一臉晦氣,大家躲着還罷了,他這樣歡喜,唐墨一向直肚腸,立刻就打聽起來,「三哥,可是有什麼喜事,看你這麼高興?」
穆安之臉上抑制不住的笑,他也不需抑制,穆安之道,「也沒什麼,就是昨兒你侄子突然就動了兩下,你嫂子說,跟條小魚似的。」
「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