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是能敲詐一筆的,真真是將穆宣帝氣笑,「倒看不出他還是個『人才』!」
黎尚書也說,「老臣也是嚇一跳,不瞞陛下,老臣當官數十載,怕家裏也不如這小小校尉富裕。」
「你如何有人家的『生財之道』!」穆宣帝諷刺。
穆安之一板一眼道,「趙叢軍中不法之事已經審問清楚。在審問中,程侍郎懷疑趙家可能涉命案,因此事無關軍中,程侍郎問可要繼續審下去。」說着將程侍郎奏章奉上。
穆宣帝先時還動過招林程做駙馬的心,一聽黎尚書介紹這件事,穆宣帝立刻也想到了,對穆安之道,「能藉由軍職謀取這諸多不義之財,其他不法之事又怎可能會少,你就是這樣不好,自小拘泥。趙叢所有不法之事,一律審問清楚!若事涉趙家,一律傳召審問,按律執行。」
拿到穆宣帝的口諭,儘管被說了句拘泥,穆安之也半點沒放心上。黎尚書這樣的官場老狐狸更是心中暗暗點頭,如三殿下掌刑部司法之權,便是被斥一句拘泥,也比八面玲瓏之類的評價要高明的多啊。
黎尚書回去修書讓程侍郎抓緊審問趙叢案,另則程雨的案子也要開始審了。
卻是誰也未料到,這兩件案子竟還因黃氏女之死有了關聯。
事情是這樣,程侍郎主理兩起案件,程侍郎也不可能樣樣親力親為,程侍郎的手下大將便是鄭郎中。鄭郎中將趙叢軍中之事審問清楚後,繼續以趙叢身邊近人小廝為突破口,由硃砂安神散之事入手,連當年小廝買硃砂安神散的藥堂的方單都查了出來。
藥堂的抓藥大夫說,「我記得清楚,那一月只這一家就買了一百八十付的硃砂安神散,很少見人吃這許多硃砂安神散。不過,買藥的是青石巷的趙大人府上,我略多問一句,還挨了斥責。」
林叢身邊還有一位小廝,家裏母親是內宅管事,這小廝道,「大爺讓得福買了許多湯藥,聽我娘說,這湯藥給了太太,太太是拿來送人。」
小廝的母親被帶到刑部問話,內宅婦人,哪裏禁得住刑部威風,當下便全都說了出來,「太太是送給程太太的,聽程太太說是黃姑娘晚上睡眠不好,這藥有安神之用。」
「哪個程太太?哪個黃姑娘?」鄭郎中問。
「黃姑娘就是大將軍府上大公子要成親的姑娘,程太太是大公子的舅媽,與我們太太交好,時有來往的。」管事媳婦答道。
這事查到最後,鄭郎中請程侍郎出面,兩人親自到大將軍府上,請求查問當年照顧黃姑娘的僕婦下人。林大將軍不知此事,提到黃姑娘也不禁神色一暗,「她故去已久,況本是湘地尋常女兒家,能有什麼案子與她相關?」
程侍郎看一眼旁邊侍女,林大將軍摒退侍女,程侍郎方道,「不瞞大將軍,是黃姑娘之死,如今刑部懷疑當年黃姑娘是被人蓄意毒殺,故而要傳喚……」
林大將軍聽到「蓄意毒殺」四字已是神色大變,心口一陣劇痛,整個人面色雪白,整個人捂住胸口,彎腰劇烈喘息。
「大將軍!」程侍郎驚愕起身,他實未想到,他一句話便令林大將軍如此。連忙上前將林大將軍手畔的茶遞了過去。
鄭郎中也跟着程侍郎站了起來,林大將軍擺擺手,良久方平靜下來,歉意道,「讓你們見笑了。黃姑娘是程兒少時情投意合之人,她當年病故,程兒極為傷心。我也一直心懷歉疚。竟,竟不知她當年死因是……」
「你們稍侯,我這就傳內管事過來。」
林大將軍傳人也不過片刻功夫,立吩咐內管事寫下當年服侍黃姑娘的僕婢名單,那內管事不敢耽擱,因是十幾年前的事,她寫了幾個後道,「因事隔日久,奴婢也記不大清,還請老爺容奴婢取來府中記錄。」
「要什麼記錄,我讓人去取。你要記住,這是刑部兩位大人,錯一個字,便是有礙案情,我把你一家子都送刑部問一問,看你是因記性不大好,還是有意遺漏寫錯!」林大將軍聲音低沉,嚇的這管事媳婦跪在地上叩頭道,「奴婢再大膽子也不敢欺瞞大將軍,實在是當年服侍黃姑娘的人因黃姑娘病逝之事多受到懲處,許多已不在府內當差,奴婢方記不太清。」
鄭郎中道,「不論是否在府內,你都要寫下來。」
「是,是。」
曾服侍黃姑娘
213|二零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