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
馮姑娘因夫喪之事,對再嫁之事很淡,馮侯想着,白肇東是個活絡人,又喜音樂唱舞,馮姑娘在閨中時便彈的一手好琵琶,便讓白肇東開解閨女。這一開解不要緊,白肇樂經馮侯調理教導,平時都能在馮侯身邊做個書童,抄抄寫寫不在話下,氣質神韻與先前大為不同,且他為人溫柔細心,一來二去的,兩人便生出情誼。」
說到此處,杜長史頗是唏噓。
穆安之目瞪口呆,「那後來怎麼着了?」
「馮侯再寵愛女兒也不會將女兒嫁給白肇東的,惱怒之下,將白肇東趕出了侯府。」杜長史道,「白肇東當時想脫離樂戶,做一番事業,也對得起馮姑娘的一番深情。但他得罪了馮侯,談何容易。無奈之下就找到魏家,想魏家出面,幫他一把。」
穆安之點頭,「這也合情合理。」便是生母低賤,不能認祖歸宗,可既有血親,依魏家權勢,出手幫白肇東脫離樂籍,也輕而易舉。
「誰說不是。可魏家就這麼奇葩,魏夫人的意思,白肇東自幼不體面,絕非魏家骨血,原本日行一善也沒什麼,但何苦因這麼個伶人得罪馮侯。魏老夫人也不許魏將軍幫忙,白肇東當時也急這事,就說願意滴血驗親,這下子把魏家得罪慘了。魏家哪裏敢讓他滴血認親,這要驗出來,是認回他還是不認回他?
「我知道這事後,再想魏老三的說了那幾句話,什麼讓白肇東去宮裏做太監,真真是不知所謂,腦子有問題。」杜長史笑,「白肇東自帝都府出來後,想了個特別絕的法子,他去了魏家死對頭秦家,請秦家襄助。」
「哪個秦家?」穆安之問。
「現任九城兵馬司將軍秦離秦將軍家。」紅泥小火爐上的陶壺咕嘟咕嘟做響,杜長史拉起陶壺沏了兩杯茶,「秦將軍原在禁衛任職,當年秦將軍年輕氣盛,與剛入禁衛的睿侯比武,被睿侯所敗,自此離開禁衛軍,轉到九城兵馬司當差。秦魏家兩交惡由來已久,白肇東這事,魏家不肯援手,秦家就是為了看魏家的笑話,也會幫忙。」
「我說是馮侯教的好,白肇東這手段一出,魏家立刻就給他脫了樂籍,但有條件,讓他遠遠離開帝都,不准再回。」杜長史吹拂着茶水中的熱氣,嘆道,「樂戶便是脫籍,三代內也不准科考,白肇東離開帝都後,輾轉到閩州港,出海經商,現在是有名的商賈。」
穆安之問,「那你倆是怎麼有交情的?」
杜長史笑,「當時他不是被罰帝都府麼,我哥正好任帝都府尹,魏家還來我家走關係,想讓他在獄中吃些苦頭。先不說我哥那鐵面無私的勁,也不可能去為難白肇東。魏家做事委實小器,我平生最看不上這樣的人,便讓牢頭略關照他些,一來二去也就認得了。」
杜長史的確就是這種喜怒隨心、愛憎分明的性情,穆安之因自己同玉華妹妹夫妻恩愛,且他正當青春,忍不住八卦一句,「那這白肇東跟馮姑娘的事怎麼樣了?」
杜長史搔搔鼻樑,有些理虧,「他離開帝都前想與馮姑娘見了一面,可他想進侯府是千難萬難,殿下也知道我,素來熱心腸。我就替他們傳了回信,他與馮姑娘在天祈寺見了一面。殿下您不知道馮侯多麼可怕。要不是他走的快,馮侯得宰了他。馮侯還到我家告我一狀,害我挨我哥一頓捶,半年沒能出門。」
穆安之看着杜長史,「你可真沒少給杜大人找麻煩。」心說,馮侯沒生吃了你,都得看在杜大人面子上。
杜長史想想也覺着少時好笑,「小時候就是特別熱血啊。其實,我是想白肇東雖出身樂籍,倒比許多有身份的人講究。他並不是誘拐馮姑娘,不瞞殿下,他至今未曾婚娶,皆因不能忘情。馮姑娘在靜心庵帶髮修行,也未婚嫁,他們雖身份天差地別,卻是真心相愛。不然,我也不會幫忙遞信兒的。」
穆安之倒是相信這一點,杜長史是個聰明人,哪怕當年年紀小,白肇東要想騙他也不容易。雖然幫着白肇東給馮姑娘遞信兒這事做的不大妥當,如今看來,人家倆人的確真心。
穆安之問,「那白肇東回帝都,不算違誓麼?」
「魏家人送信讓他回來。何況他雖不在帝都,可在帝都也開有鋪子,他現在小有家業,這個時候回帝都,聽說既有生意上的事,也有原本魏家助他脫籍,想還了這人情。」杜長史呷口茶,「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