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不知道,這不眼下就是三殿下家的安宅酒了麼。三弟妹進宮跟皇祖母說,三殿下還是心裏有些不痛快,母后能說什麼,三殿下不痛快無非就不去他那裏罷了。」太子妃把甜羹放到太子手裏,很有幾分生氣。
「那到時你也別去了,你在宮裏陪母后,母后把給三弟的賞賜一分不差的頒下去就是。」太子攪了攪,蜜色的蜜瓜與雪白的酥酪混合在一起,夾雜着蜜糖的甜香飄散,「他與我們不合倒也不是什麼秘密。真不知道怎麼就開了竅,以前像個聖賢書里鑽出的木頭人,倒好對付。自他這一翻臉,我們就只能說好,不能說一句不好了。」
「今天舅媽進宮的時候,三弟妹在慈恩宮嗎?」
「在,她成天長在慈恩宮,在慈恩宮的功夫比在她自己個兒的家都長。」
太子把甜羹放在一畔,「那這會兒三弟肯定知道舅媽進宮找你倆求情的事了,但凡誰伸手,那就正中他的算計!」
「表哥你也不能問一句這官司嗎?」
「刑部多少大案要案,我單挑朱家這麼一樁爭家產的官司來問,那就正中他的下懷。他那胡攀亂咬的本事,咬出國公府是必然的,國公府平白被他潑一身髒水,得不償失。」太子薄削的唇勾起一絲意味深長,「不過,也只管告訴舅媽,律法之內,如果斷案有偏頗,朝廷不會坐視,更不會讓功臣之後受委屈。」
皇后太子妃都鬆了口氣,太子提醒一句,「但有一樣,朱景是父皇記在心裏的老臣,曾與朝廷有功,這些年督辦糧草一向得力,他的遺孀獨女,誰都不能欺負。」話到最後,太子精緻無雙的面容上十分鄭重。
皇后道,「這你放心,你舅媽你舅舅都不是這樣的人,也只是求公斷而已。」
「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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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華把晉國公夫人向她打聽的事,還有陸國公夫人進宮的事都告訴了穆安之。李玉華把晉國公府一家子都打聽清楚了,「這晉國公真不是尋常人,就在宗人府做個閒差,家裏五六房小妾,孩子更不少,六個兒子七個女兒,還不是一個娘的。平時瞧着晉國公夫人在太后娘娘跟前打趣說笑,她也生的那樣圓團團的臉滿是福態,真想不出她家裏是這樣。要擱我,我得愁死。」
穆安之好笑,「你愁什麼?」
李玉華掰開手指跟穆安之數,「先說晉國公這人,就這種家裏五六房小妾的男人,嫁他還不如自梳清淨。宗室國公一年才五六百兩的俸,他在宗人府擔個六品職,一年有兩三百兩的進項就是多的。還有這五六房小妾十幾個兒女要養,這長大了,兒子要娶媳婦閨女要嫁人,哪樣不是開銷,這能不愁?真難得晉國公夫人還能笑得出來。」
「那下次晉國公夫人再尋你,你就把朱晚寫了家產轉讓文書的事告訴她,也讓她少操些心。」
「她不會來了吧,今天我叫我堵死了。」
「那可不一定,像你說的他府里十幾個孩子五六房小妾要花銷,像朱家這樣的機會,可不是什麼時候都有的。」穆安之篤定了晉國公不能放棄朱家這塊肥肉,「晉國公夫人說的四姑娘是不是嫁到晉國公府的朱氏小妾生的女兒?」
「是呢。我特意問的孫嬤嬤,孫嬤嬤可真厲害,她什麼都知道。」
「那是。」
李玉華說,「晉國公府還能說是缺錢,陸國公府大家大業,怎麼還盯着朱家的事不放?今天陸國公夫人就進宮了,還在鳳儀宮用的午膳。」
「誰還嫌錢多呢。」穆安之諷刺道。
「陸國公夫人到鳳儀宮去,會不會讓皇后吹枕頭風,要不就是請太子出面?」
「陸國公夫人到慈恩宮的時候,你在不在?」
「當然在,你不是叫我留意麼,我每天早早就到皇祖母那裏去的。」
「皇后年老色衰,吹不了什麼枕頭風了,何況朱家一介商賈之家的事,堂堂一朝皇后要跟陛下提這個,這也太掉價兒了。」
「那就是想托給太子?」
「太子不會答應這事,朱景死後陛下特意再賞朱家十年西北軍糧經營權,可見陛下對朱家的聖心,太子每天在陛下身邊,陛下的心意,他比誰都知道。何況,陸國公夫人進宮時你就在慈恩宮,他一想就能明白我會叫你盯着往鳳儀宮或是東宮請安的陸家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