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午睡方醒的慵懶,看着十分和煦可親,沒有半點侯夫人的架勢。
謝南嘉低下頭,嘴角勾起一點點的嘲諷。
合府最會做戲的,恐怕就是這位侯夫人了。
秦氏的房裏用了冰,十分涼爽,四姨娘剛在日頭下曬了半天,又被潑了一身的水,進來不由得打了個冷戰,哆哆嗦嗦地跪下磕頭:「奴婢拜見夫人,給夫人請安。」
「喲!」秦氏噗嗤一聲笑了,「四妹妹出去幾日,怎麼變得如此規矩了,以前從不曾聽你在我面前自稱過奴婢。」
三姨娘掩嘴嬌笑:「看來這一趟讓四妹妹有了新的領悟。」
四姨娘牙齒咯咯響,也不知是冷的還是氣的:「往日是奴婢不懂規矩,夫人.大人.大量,饒恕我這一回吧!」
秦氏仍然帶着笑,好好把她看了個夠,心說你不是命大嗎,殺都殺不死,那我就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妹妹說的哪裏話,我從來沒惱過你,談何饒恕。」她笑着說道,「你剛回來,想必睏乏得很,我就不留你在這裏久坐了,我讓人把清楓院給你收拾出來了,你快去洗漱歇息,等你歇好了,再來與我說話。」
「清楓院?」四姨娘大驚,「夫人,我以前的院子呢?」
「以前的院子給三妹妹住了。」秦氏說道,「三妹妹說她的院子太小,找我說了好幾回,我便做主讓她搬去了你那院。」
「是啊妹妹,我們都以為你不回來了呢!」三姨娘笑道。
「……」四姨娘騰一下站了起來,身上的水滴滴答答直往下淌,「夫人……」
謝南嘉及時上前扶往了她,指甲用力掐了她一把。
四姨娘清醒過來,強壓怒火,福身道:「多謝夫人,奴婢告退。」
秦氏蹙眉看着地上的那一灘水,擺手道:「去吧!」
四姨娘諾諾應是,和謝南嘉一起往外走。
秦氏的目光落在謝南嘉背上,露出一個不屑的笑意。
雲雁說得沒錯,這丫頭畏畏縮縮的,一看就上不了台面,服侍四姨娘正好。
如此一來,她便原諒了謝南嘉沒給她磕頭的過錯,想着小丫頭若不是真傻就是被嚇傻了。
謝南嘉一面往外走,一面留心聽着屋裏的動靜,卻還是沒聽到孩子的聲音,並且屋裏院裏都沒見着孩子的物件。
莫非孩子還住在我的院子裏?她心裏想着,轉念又覺得不大可能,她畢竟是死了的人,秦氏不可能把孩子放在那邊養,要不然就是另外撥了院子,讓奶娘僕婦在那邊服侍。
也不知先前找的那兩個奶娘可不可靠,貼不貼心,奶.水好不好?
正想着,從門外迎面進來一個男人,素白長衫,面容俊朗,行走間腰上佩玉叮噹作響,一派風.流倜儻的富貴公子模樣。
趙靖平!
謝南嘉一看到他,眼神陡然變得凌厲,恨不得手裏有把刀,當場捅他一個透心涼!
但凡他能盡一點丈夫的責任,她也不至於被人害死在產床.上。
「袖兒!」四姨娘感覺扶在胳膊上的手突然收緊,疼得低低叫了她一聲。
謝南嘉回神,急忙低下頭。
趙靖平卻聽到了這一聲「袖兒」,猛地看向她們二人。
「四姨娘?」他驚訝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怎麼……」他想說怎麼弄得這麼狼狽,但溫柔多情的天性讓他不忍說出口,關切道,「快回去換一換,免得着涼。」
「多謝世子。」四姨娘羞愧地福身行禮。
趙靖平不以為意地笑笑,視線落在謝南嘉身上,頓時瞪大了眼睛。
「咦,這小丫頭是哪裏來的,怎麼以前從未見過?」
謝南嘉把頭垂得更低了些。
「回世子,是我從莊子上帶回來的,還沒教規矩。」四姨娘連忙推了下謝南嘉,「袖兒,快給世子磕頭。」
謝南嘉不想磕,猶豫地抬起頭,眼神迷茫地抿了抿嘴。
這受驚小鹿般的眼神,趙靖平的心都融化了,忙擺手道:「免禮免禮,初來乍到的,不用講這些俗禮。」
謝南嘉心中冷笑,知道他那顆憐香惜玉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你叫袖兒?」趙靖平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