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得她渾身顫了一下。
鄭貴妃不想再看,她想回到自己的宮裏,卻又害怕宮人以此傳她膽小怕事,便只得硬着頭皮繼續看下去。
大木一端被削尖了,包着鐵皮,行刑的旗校一杖下去,還帶出了許多皮肉。
前來圍觀的宮人、妃嬪們愈來愈多,見到這副慘狀,人人都是捂住了嘴,再也不敢說出先前質疑皇帝、皇后的話來。
她們將數年光陰撒在內宮,十年如一日,卻換不來皇帝的一次垂眸。
倒是皇后張嫣,自打入宮,與皇帝如膠似漆,很快懷了龍子,人比人,氣死人。
源於嫉妒,許多人都是打着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心思,時而批判上兩句,但卻不想,有心之人以此作為抨擊張嫣的手段。
風言風語愈發激烈,已經影響到皇后在中宮的權威,這才引起了魏忠賢這個堅定的保皇黨重視。
鄭貴妃忽然覺得自己很傻,竟然陰陽怪氣的譏諷帝後。
「皇帝雖已出征,可餘威仍在,那魏忠賢,可不就是一條忠心耿耿的獵犬麼……」
幾息的功夫,徐氏已被打得皮開肉綻,不省人事,看到這個時候,劉太妃才是眯起眼睛,一言未發,道:
「回宮。」
自作孽,不可活!
東廠旗校,明顯是要拿徐氏開刀,徐氏一息尚存,他們就要繼續打下去,且沒有絲毫感情。
不消二、三十杖,徐氏的下身已經血肉模糊,骨骼裸露,鄭貴妃實在難以繼續旁觀下去,正欲追隨劉太妃的腳步。
剛剛轉身,王體乾卻不知何時就已出現在她身後,一手攔下她,微笑道:
「貴妃娘娘三思,這雖是魏公公下令,陛下人在洛陽,卻也知道的。」
言外之意,杖斃徐氏,依舊是皇帝的遙旨。
鄭貴妃語塞,痛苦地望過去。
這時,徐氏轉醒,拼着最後一口氣,嘶吼幾句,監刑太監卻是啐出一口,陰陽怪氣地道:
「哪個敢偷懶呢,還能叫她說出這麼多話?」
聞言,行刑的東廠旗校渾身一震,醞釀片刻,力道即又加重幾分,不出五杖,徐氏再無聲息。
「打完了,打死了!」鄭貴妃紅着眼,不知是後悔還是憎恨,朝王體乾道:
「我可以走了?」
王體乾微微一笑,側身讓開,並未回話。
幾日後,魏忠賢會了自己的意,於內廷杖斃徐氏的消息傳至洛陽,朱由校冷笑了一聲,自嘲道:
「我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