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他們彼此心裏都明白,所以真正划算與否也只有他們自己才清楚了。
事實上,交易剛一完成,賀軍的秘書,也就是那個今天負責敲門請人的姑娘——謝玲,就替自己的老闆心疼上了。
「老闆,最後的三千版咱們真的需要嗎?你為什麼把那麼珍貴的郵票換給他啊?那些郵票咱們可得之不易啊。當初你不是說過的嗎?這麼好的郵票要急了,全國的市場都找不到一枚。這以後萬一要買不回來,可怎麼……」
然而不同於謝玲的計較,賀軍站在落地窗前,遙望藍天,卻顯得心胸開闊,豪氣沖天。
「此一時彼一時。你好好想想,我今天的一切是怎麼來的?不就是通過買賣套利來實現的嘛。我要是跟個守着銀冬瓜的土財主似的,捨不得買也捨不得賣,能有今天這麼樣的身家?」
「當然了,好的郵票的確不怕壓倉,越壓越漲,可被動等待卻不如主動出擊。終歸沒有我們人為去操縱市場獲利更快。」
「你再想想,在我剛決定要坐莊,炒鼠年郵票的時候,有誰會認為能到今天的高價?可結果怎麼樣,短短兩年,就漲了二十五倍啊。這就是人為干預的威力啊。」
「你再看那些我只是買來壓倉的郵票,漲是漲,這兩年翻個兩三倍也就到頭了,哪怕是猴票,市場公認的最佳品種,也就五六倍嘛。這就是差距。」
「你放心吧,等我們再推一撥鼠年生肖票的價格,好好把這一票做完,我們手裏就會有幾百萬的資金。到時候只要有錢,肯出高價,還怕買不到好郵票嘛?現如今買郵票的人,有幾個是真真正正集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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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況我們賀家的為莊之道是三個字——圈、養、殺。篤定了郵票有漲就有跌,特別是價格高到一定程度後,資金一跟不上,必有大跌。那可就是此消彼長了。」
「你不妨想像一下,如果我們手握重金對那些輸的只剩底褲的人隨意屠戮。那又是一種什麼光景。也許幾個月後,現如今值兩千五的一套大龍,一千五百塊就能買到呢。梅蘭芳小型張,我賣出去是三百塊,也許再買回來就是一百五了。我又有什麼捨不得的?」
賀軍康慨激昂的一番演講折服了謝玲。
她不但覺得賀軍氣概非凡,甚至為此鼓起掌來。
「老闆,你說的太好了。我明白了,郵票市場上除了我們,是沒有幾個人聞到徹骨嚴寒的味道的。而人逼急了的話,也是不會太在乎價錢的。只要我們搶在別人前放貨,再等着行情大跌出手買進,就等於里外里賺兩道手。這才是坐莊的真正好處。」
只是佩服過後,倒也不無顧慮。
謝玲又想了一下,還是沒忘了好意提醒賀軍。
「不過,我還是覺得這些京城人不是一般人。他們既然在想辦法拋貨,會不會也是京城的莊家?和咱們一樣,專炒老鼠的。那樣的話,我們是不是也該加速退場了?滬海的郵票價錢不時受京城影響嗎?何況素昧平生,我總覺得不好相信他們。我聽我姑父說過,表面上看,北方人好像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大方宴客、大聲說話,顯得豪爽大氣。而且嘴巴又甜,那股子親熱勁,每每令咱們南方人汗顏。尤其京城人一喝得高興時,就會說『您的事就是我的事』。可等一轉身,或酒醒後,形同陌人,給你一句『因為我從不把自己的事當回事』。
所以萬一我們把滬海的行情做上去了,過幾天他們食言而肥,再回來可怎麼辦?」
然而賀軍倒是沒有太多的擔心。
「穩住了,不用急。滬海是滬海,京城是京城。玲玲啊,你可能不了解。京城那個地方規矩多,官僚習氣重,辦事情很死板的,鈔票遠不如人情好使。我去過幾次京城的郵市,那裏的人有時候傻得可愛。就因為受聽幾句好話,就肯白白讓利給你。有時候呢,又傻得可憐。大把的鈔票放在面前,很多人居然不敢拿的。」
「你也一定不會相信,京城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