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雅庫扎也沒必要繼續干費力不討好的事兒,非把警察給招來不可,弄不好還真是兩敗俱傷。
所以假意沉吟了片刻,為首的沼澤四郎就判定寧衛民是個頭腦清楚的傢伙,不好再去過分招惹。
於是緩和了臉色,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了寧衛民的倡議。
「好吧,你也有你的苦衷,我也不願再為這點事糾纏不清了。總歸一句話,我們這次來是就是為了替我們會長的朋友,用行動向電影明星松本女士表達不滿的。她曾經不理智的拒絕過一個別人的好意,羞辱了我們會長的朋友。所以,她必須得去面見我們會長朋友,當面誠懇道歉,才能獲得原諒。否則的話,你們這裏」
說到這兒,原本頗有氣勢的沼澤四郎又卡了殼兒。
因為下面的話,他原本是想說讓這家餐廳永無寧日,今後就不要想開門平安做生意了。
可問題是,他現在已經知道這家餐廳不是普通的華夏人開的。
寧衛民這個負責人給他的感覺又很精明,不是個容易被嚇唬住的膽小鬼。
如果他們的組織繼續來找茬,禍禍這家餐廳,難保不會引火燒身。
何況對方也似乎根本不在乎餐廳賠錢。
不管真的假的,反正寧衛民擺明了即便關門大吉,也悉聽尊便的態度,已經讓他有點相信了。
那麼還能達到脅迫和震懾的目的嗎?
這種情況下,他再說這樣的話出來,未免顯得有點可笑了。
於是想了想,沼澤四郎反倒收斂了一些,不再虛張聲勢,而是以實在的語氣說。
「剩下的事兒恐怕就不是我能說了算的了。如果我們會長還讓我們繼續來叨擾。那麼也沒辦法,我們也只能服從命令。」
「我明白了」
聽他這麼說,寧衛民心裏窩火歸窩火。
可眉頭皺了皺,也沒有更多的表示了。
仍舊是控制住了不良情緒,成功保持了風度。
不為別的,因為他犯不上跟這些干髒活的馬仔置氣。
站在這幾個小子背後的人才是真正的敵人,這件事兒的罪魁禍首。
何況躲在幕後的這孫子是誰他還不清楚呢?
最重要的是得到這個名字。
「那麼請問,貴會會長的朋友到底是誰?我究竟要哪位貴人的名諱轉告給我們餐廳的股東松本桑呢?讓她去當面給這位貴人道歉呢?」
寧衛民的語氣是很客氣的,聲調的平穩讓對方戒心全無。
沼澤四郎只是稍微猶豫了一下,就說出了那個關鍵的名字,根本沒察覺寧衛民努力深藏在眼中的凜冽之意。
「是蛟川映畫的會長。蛟川春樹先生。」
「哦,原來是個電影公司的大老闆啊。請稍等,我拿筆記下來」
送走了幾個來店裏鬧事的瘟神之後,寧衛民趕緊帶着華夏的員工打掃衛生。
同時也沒忘了讓人把樓底下那些瑟瑟發抖的日本員工給叫上來。
斷然結束了這幫膽小鬼白拿薪水不幹活的悠閒時光,要求所有人全力把餐廳儘快恢復原狀。
不為別的,雖然店裏的客人已經都被這幫兔崽子給嚇跑了。
可還有早先就預定了席位的客人要來呢,總不能就這麼關了門啊。
反正這一出鬧過了,暫時倒是安全了。
起碼幾天之內應該是可以安心營業,不會再出什麼問題的。
至於轉達消息給松本慶子,那就純屬扯淡了。
寧衛民壓根沒這個想法,只不過是做出這樣的姿態,才好安撫住那些來鬧事的人。
狗屁的當面道歉!
對方所傳遞的意思再猥瑣不過了,所謂松本慶子上門道歉就是羊入虎口。
而這也就是漂亮的女人活在這世間最難的地方。
許多時候,常人也許用金錢解決的困難,擺平的阻礙。
對她們而言卻成了不可能,反而更加艱難。
人家不要錢,就想要人,或者是錢也要人也要。
你能怎麼樣?
所以寧衛民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