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抄寫一本。」
三師姐未抬頭,從衣袖中掏出一本新書放在山山身前,繼而右手執筆蘸墨,繼續伏案抄寫簪花小楷。
莫山山聞言點頭不語,跟着三師姐執筆蘸墨伏案抄寫。不再理會後山快要發瘋的兩位師兄,宛若乳脂般白皙的玉手輕輕抖動,一行行墨跡遺留其上。
其書風遒媚、秀逸,筆法圓熟,起落間渾然天成,開合間似有鳳舞,提筆時似有春風拂面,墨香自生,落筆時如皓月入懷,暖意照面,自然和諧。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不改……」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寫着寫着,莫山山似乎沉浸其中,明眸輕合,再睜眼已是一片新天地。
天很遠,遠到不可及。透過雲層,她似乎看清了那些日夜閃爍的星光,她看見了這個世界從未有過的皓月。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風息了,花鳥蟲鳴消失了,獨剩毛筆落於紙間所遺留下的墨香和沙沙聲……
山腰處本該是一場師兄弟間的戰鬥,還未來得及開打,便被山下傳來的動靜打斷。
君陌手中長劍回鞘,站在對面的唐寧,收回剛剛出現在手中的一道符。
忙碌的書院後山,這一刻閒停下來,所有人皆是出現在舊前。
「恭喜小師妹!」
眾人面露笑容,圍着莫山山齊聲道賀。
「好好,天下最年輕神符師。」
遠在極北之地的夫子,一連讚嘆,惹得大師兄側目。
「老師,最年輕神符師難道不是老四嗎?」
夫子哈哈一笑,右手撫須而過。
「凡鳥哪比得上仙雀,似老四這種人,世間僅此一人。」
大師兄默然,拿起腰間水瓢,從熱海中取得一瓢水,水中一條牡丹魚躺在其中,不擺尾不弄水,安靜的仿佛似一條死魚。
儘管它沒死,但它很快就會死……
莫山山看着身前這些人,看着他們帶着溫暖的笑臉,突破後的喜悅慢慢被溫暖所取代,當她看見唐寧時,神色微微凝滯。
她還是不習慣看見自家四師兄的笑容,尤其是那笑容中露出的溫暖。
她雖心在書中,不在意天下三痴這名號,卻也深深被他的卓越所打擊到。
她還未步入知命境前,還不是很懂那天師父與他的交談,當她入知命後,她已經知道那個前行的身影,早已成為自己所不能追逐的影子。
而她的破境,正是得益於眼前這本留有唐寧字跡的《道德經》。
她不知道這世間是否有人能跟上他的腳步,她很期待會出現這樣一個人,儘管她知道這樣的人也許不會出現在世間,卻還是保留着希望……
「山山謝過師兄師姐。」
看着莫山山破境,唐寧內心很是滿意,畢竟在來書院之前,這個天下三痴中的書痴已經領悟到半道神符,來到書院後每日追隨三師姐抄寫經書。在抄寫中不斷領悟,破境自然也是水到渠成。
「山山,既然你已步入知命,今日我便代老師傳你一種新的符陣。」
唐寧上前,佯裝從衣袖中掏出一本書,遞了出去。
山山還未動,書籍卻被木袖先一步拿走。
「好哇,四師兄,你可是夠偏心的。這後山中,我、五師兄、六師兄、十師弟都是陣符師,卻從未見過你傳我們!」
「八師妹,不是我不願意傳,此陣雖然強大,卻守強攻弱,最關鍵是這玩意有着一定限制,成為神符師才能修習。」
「四師兄,你說這話我是不信的,這世間萬法,書院收藏獨佔九成,我可是從未聽過還有如此說法。老師若是在此,想必也不會相信這是他所傳授。」
唐寧神色略顯尷尬,原本他想甩鍋給夫子,沒想到被無情的八師妹當場拆穿。
「好吧,這的確不是老師傳授,而是我自創的一種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