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魏*中的損失比這還要多,百姓所承受的災難更要沉重,戰爭所帶來的災難,從來都是雙方面的,無論是主動進攻還是被動防禦,都要受到戰爭的戕害。
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在那些諸侯爭霸的背後,又充斥着多少無辜受難的冤魂?多少孤兒寡婦的血淚?
揚州刺史徐庶親自將荀彧迎了過來,他們都是潁川郡人,自幼相識,彼此又都互相欽佩,今日能夠坐到一起,也殊為不易。
徐庶一路觀察,見荀彧深深為百姓的悲哀所動容,不由輕輕嘆道:「這就是戰爭帶來的災難,這就是亂世,文若久在軍中,想必對此感觸也不少吧?否則也不會立下匡扶社稷,平定亂世的志向吧?」
卻聽得荀彧苦澀的笑了笑,輕輕嘆道:「怎奈我志大才疏,根本無力阻擋天下亂局,自黃巾之亂以來,二十年矣,民眾依然處於亂世,過着朝不保夕的生活,我自詡理政能力不差,施仁政,行屯田,舉賢才,匡社稷,本以為能安定天下,讓百姓結束戰亂,卻沒想到人心不足,佔了中原還想吞併河北,司空不能滿足權欲便做丞相,丞相不能表功德,便稱公爵。如若公亦不能滿足,接下來當是稱王稱帝了。而其所謂的功德,莫不是以擴張領土。發動戰爭為代價,給天下帶來無盡的災難。」
徐庶聞言點頭說道:「荀文若仁心繫百姓。令人敬佩。自黃巾之亂以來,朝廷威令不行,諸侯稱霸,群雄並立,百姓處於戰亂之中,天下不得安寧,貪慾之輩,乘亂取利。卻如鏡花水月,終成泡影,只有真正心懷大志者,方能成就不世功業,當年曹操擁立天子,重建朝廷,立不世之功,為世人所敬仰,天下忠臣義士無不爭相投奔,只是此人隨着功業的不斷擴展。私慾迅速膨脹,威凌天子,擅殺大臣。甚至有屠城殺俘,做人肉乾這等令人髮指的罪行,是故漸為天下明智之士所不取。」
徐庶見荀彧面色發白,顯然是對於曹操稱公之事耿耿於懷,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然則楚公卻不然,楚公素來以仁德待百姓,他父子二人治荊州,令荊州成為天下首屈一指的殷富之地。楚公嚴格治軍,卻不失寬仁。所有為戰爭而犧牲的將士,他們的家屬全都受到厚待。他們的衣食無憂,他們的子女由官方提供教育,他們的父母由官方奉養,所以我軍中將士皆願效死力。楚公行均田,施仁政,立科舉,辦醫院,通貿易,哪一件不是立國惠民的好事?是以天下有識之士盡皆投奔,大軍每到一地,百姓壺漿相迎。」…
荀彧聽完之後默然良久,緩緩開口說道:「他若不稱公,方算得上是戮力王室,中興名臣,然則如今他稱公建制,辜負漢室信任,實乃亂臣賊子。」
徐庶聞言嘿嘿冷笑,厲聲說道:「文若此言差矣,楚公乃漢室宗親,天子乃其弟也,楚公掃蕩群雄,安定天下,乃是為保祖宗基業,何謂亂臣賊子?以楚公之功德,即便是封王都不足以彰顯,何況一公乎?只不過楚公為人謙遜,即便是稱公,亦是屢次推脫,最終為免群臣失望,天下傾頹,這才無奈就任,這豈能和曹操相提並論?文若請想一想,此是天子為曹操所欺凌擺佈,不敢加封楚公,如若真以功業論,楚公之功難道不足以封王乎?」
荀彧聞言嘆了一口氣,不再多說,卻聽得徐庶繼續說道:「公為潁川世族,父祖皆食漢祿,公父輩兄弟八人,時人譽為八龍,公又才華橫溢,遠勝父祖,既知曹操為漢賊,又知楚公為漢室宗親,扶保漢室,何不投奔楚公,戮力王室,平定天下戰亂,立不世功業?」
荀彧苦笑着說道:「不瞞元直,經過了這一番褒貶毀譽之後,我這進取心也淡了,再沒有當年的雄心壯志了,此次蒙元直不殺之恩,心中已然慶幸不已,只希望能夠尋得二畝良田,耕讀傳家,苟活餘生也就是了。」
徐庶何其聰明?聽荀彧的口氣,好像是擔心萬一投靠了劉琦之後,再出現劉琦威逼天子,稱王稱帝之事,自己心直口快,忠心進諫,一旦獲罪,恐怕連性命也保不住,竟然拒絕了他投奔楚公的提議,不由得心中感到可惜,但是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解,畢竟在他看來,劉琦取代天子乃是大勢所趨,大楚境內軍民共同的心愿,自然無法,也絕不能向荀彧保證劉琦不會稱王稱帝,所以無奈之下只好消了勸降的心思,而是把他當做客人留在合肥,好生款待。
到得後來,荀彧得到了楚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