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一看果然還是一個越鬼子都沒有,橫在我面前的是一道被炮彈炸得不成樣子的戰壕。
我腳下不敢稍作停留,跨過戰壕趴在地上往下一看:媽呀!下方黑壓壓的一片都是腦袋,幾十個越鬼子正急急忙忙的往山頂上趕呢!最近的距離我不過十幾米。
這時我才知道自己犯了一個錯誤,我知道要搶時間,可是戰友們不知道啊,現在就剩下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要面前這麼多的越南人,那不是找死嗎?
說也奇怪,這時的我突然之間就不害怕了。
後來想起來,這也許是人生存的本能。人往往是在瀕臨死亡或者是在極度害怕時就會冷靜下來。當時的我也許就是這樣,幾十名敵人就在面前,卻突然間冷靜下來用最快的時間對自己的狀況做了理智的分析。
逃跑嗎?不行,我這麼一逃,越鬼子就乘機佔領了山頭陣地,然後把槍一架就可以居高臨下的往下掃射,到時不只是我,就連跟着跑上來的戰士們也會一起沒命。
留下來防守嗎?似乎也不行……實力相差太懸殊了,我甚至連手中的槍都不熟悉卻要對付幾十個凶神惡煞的越鬼子,人家一個衝鋒就能輕鬆地把我解決掉……
眼看着越鬼子越來越近,我不由眉頭一皺就計上心來,當即一個翻身就躲進了塌了半邊的坑道里大聲叫道:「同志們!越鬼子上來了,做好戰鬥準備,等鬼子靠近了再打!」
開始我還在擔心那些越鬼子會不會因為聽不懂我的話而不中計,但看到下方的越鬼子嘩嘩嘩的撲倒一片就知道我的擔心是多餘的。我不知道的是,中國與越南有一段「同志加兄弟」的蜜月時期,所以越鬼子有許多人都學會了漢語。
當時的我哪裏會想那麼多,我一看這招管用不由心中一喜,於是表演得就越發得意了,招着手有模有樣的大叫:「一班的,你們守住左邊。二班守住這裏,三班做準備……」
其實我根本就不知道指揮,只是滿嘴亂叫罷了。心裏可緊張呢,就擔心越鬼子一個發狠就衝上來……那我這條小命也就報銷了。
這時有人在身後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嚇了一跳,一個回身差點就把刺刀給頂上了。
刀疤輕鬆的擋開了我的刺刀,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你在幹啥?」
「唔!」我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你們總算來了!這不?騙越鬼子呢!」
「撲哧!」一聲,緊跟着上來的小石頭忍不住笑了出來,其它戰士也對面前這個怪事啼笑皆非。
刀疤搖了搖頭說道:「也不知道是你小子命大,還是那些越鬼子命短,竟然會讓你小子給騙了!」
連長上來一看,也不多說什麼,把手槍一揮就叫道:「打!」
霎時那槍聲和爆炸聲就響成了一片,戰士們居高臨下的對着下方的越鬼子扣動了扳機,霎時那子彈就像雨點似的朝越軍撲去……鮮血飛濺,慘叫聲迭起,偶爾還有幾顆手榴彈從戰士們手裏甩出,每一聲爆炸都能帶起幾名越軍翻身倒地,出現在我面前的就是一幅血與肉書寫的畫卷。
我舉着槍看着這一幕愣愣的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因為我還是無法相信人可以這麼殘忍,還是無法相信我們可以這麼輕易的就帶走一條條生命,我們甚至都不認識面前的這些越南人……
「真的要開槍嗎?」我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問着自己:「萬一打着了人怎麼辦?」
隨後我很快又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開槍不就是為了擊中敵人麼?而我卻擔心打到人。
「不管了!」我一咬牙狠狠地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我只感覺到肩胛處傳來一陣輕顫,眼睛也跟着條件反射的一閉。於是子彈是打出去了,卻根本不知道飛到了什麼地方。
「他娘滴!」也許是這場仗沒有什麼懸念,所以身旁的刀疤一直在注意着我,這時的他狠狠地照着我的腦袋來了個爆栗子:「有你這麼打槍的嗎?閉着眼睛打的?」
不知為什麼,刀疤的這一下讓我想起了老頭,就好像老頭在我身邊一樣。這感覺雖說只是在我腦袋裏一閃而過,但卻讓我心裏有了種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同時也掃除了我心裏的雜念和顧慮。
「這裏是戰場!我們是軍人!」我一遍又一遍的回憶着老頭的話:「戰場上不是你死就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