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文雖沒有反駁,束脩由家中出,但言明不在要生活費,他想了想,看着思文眼中無言的堅持,終是同意了下來。
只每月思文休假回家時,必會做豐盛的吃食,偶爾休假之前的那一晚,還是會碰見林青,照常拎着獵物,他不要,她就會一站到底,從不妥協。只能無奈地付錢,似明白了他的底線,林青並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拿了錢,給了獵物,仿佛一種交易,只不過從前交易的是一種肆無忌憚的自願,現在交易的是銀錢兩訖的執拗。
他知道這樣不對,無論是對林青,對白家,還是對思文,只每次思文回家吃到野物時的表情,總會讓他多想,他聽到過村中關於林青的傳聞,對白家父子的漠視,對他家的「殷勤」,他不明白怎的一件事會如此複雜,執念終歸成了一種錯。
直到有一次,他遇見白家的白雲,帶着寸步不離的小白天,突然覺得有些事,錯過了終究是錯過了,無論是林青的一廂情願,思文的故作不知,還是他的於心不忍,都抵不住時間的流逝,有的人是不變的,如白家始終雲淡風輕的父子,而有的人是會變的,如他山林樹上再遇的林青,再那一瞬間,他突然希望思文永遠如過去般「無動於衷」,不要也不能再進一步。
李思遠從樹上的沉思中回過神來,望着地上那早已破爛的背簍和散落一地的草藥苦笑,他也真是,未免太多愁善感,太多事,想也沒用,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