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守孝期間,一切從簡,公主的排場也會全部省去。
雖然蕭允翊摘去朱釵玉佩,不施粉黛胭脂,但還是按着公主的規格穿着打扮,長衫羅裙,絲帛掛臂,盡顯窈窕。
僕從們也是成群結對,緊隨其後。
知道蕭允翊公主的來意後,何止是京城學坊的一眾學子驚呆了,就連那些師長們都不敢置信。
「公主殿下……是來探望顧瑜的?」
蕭允翊抬高下頜,「有什麼不妥嗎?」
「本公主之前在女子學坊時,就是顧瑜時常陪同,如今顧瑜生病,本公主當然要來探望一二。」
說完一段話,蕭允翊又是一嘆:「本公主知道,你們也與身邊人一樣,總覺得顧瑜故意討好本公主,心懷不軌,但不論如何,顧瑜與本公主的情意做不得假……」
上到師長、教書先生們,下到書生學子、女學坊千金們,全都目瞪口呆,神情怪異。
他們不僅沒有如蕭允翊預料的那樣驚嘆感慨,更沒有一絲一毫的動容。
就好像蕭允翊來看顧瑜是一件錯事,一件傻事、蠢事!
蕭允翊說着說着,甚至有些說不下去。
眾人的反應出乎蕭允翊的意料之外。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蕭允翊親自來京城學坊看望,還不足以證明她與顧瑜的關係嗎?為什麼這群人的眼神里還隱隱透露出懷疑。
一段時日沒有出府,蕭允翊只覺得這些人的態度遠不比以前恭敬順從。蕭允翊忍不了一丁點的怠慢,立刻沉下玉容,冷哼一聲。
「本公主看完顧瑜便走,不會久留,麻煩先生、師長們帶路吧!」
然而,更讓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整個京城學坊出來迎接的人,竟然一個都不動,就是跪着的婢女小廝竟然硬着頭皮停在原地,好像完全沒聽見蕭允翊的話似的。
蕭允翊的眼中閃過雷霆般的怒意,她蹙眉怒喝道。
「怎麼?
你們是覺得母后去世後,就可以不把本公主的話放在眼裏了是嗎?
我是敬重京城學坊才喊一聲師長,但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把本公主的話當成耳邊風,究竟是什麼意思?!」
一片沉默中,一道女聲從人群里響起。
「公主息怒。」
是李家小姐出聲了。
李雪容也是一臉驚慌失措,但還是鼓起勇氣勸道:「師長們不是不從,而是不能從啊。那顧瑜得了見鬼的肺病,夜咳不止,連連咯血,可怖極了。
公主殿下身嬌體貴,千萬不能去看顧瑜啊!」
誰知蕭允翊一看李雪容,更加氣惱。她當然知道,就是這個李雪容為了刁難顧瑜從中作梗,壞了一盤棋,蕭允翊立刻斥喝。
「荒唐!
現在哪裏還有什麼肺疫,少在這裏胡說八道!大夫都沒有發話,你倒是迫不及待地跳出來說三道四,說得比唱得還響亮。
之前也是你拿着本公主身邊嬤嬤的信,盡把雞毛當令箭,嬤嬤操心幾句,你也到處說,到底存的什麼心思?」
李小姐不過是想借這個機會討好公主,不想全踩在蕭允翊的雷點,挨了一頓劈頭蓋臉的罵。
李雪容委屈不已。
她能有什麼心思,不過就是看不慣顧瑜小人得意罷了!
再說,論起說三道四,禍害旁人的本事,誰比得上顧瑜啊。蕭允翊要是罵他她這個,李雪容不服。
「公主,我沒有亂說啊!顧瑜病得怎麼樣,我們都是親眼所見。
而且顧公子都已經來看過了,他碰都不敢碰顧瑜,要蒙着臉遮住皮膚,才給顧瑜治病。」
李雪容連連喊冤:「公主要是不信,那就後屋看看吧。喏,就在那裏!」
剛聽到顧文君已經在給顧瑜治病了,蕭允翊眼睛一亮。她當然不在意顧瑜的死活,只是想利用顧瑜見到顧文君——
然而聽到後半截的話,蕭允翊的神情頓時僵住。
什麼?
顧文君都不碰顧瑜?
難道顧瑜的病不是按她吩咐裝的,是真的病到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