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矜突然意識到,這是個連極致的慾望都無法將他征服的男人,但他卻臣服於她,甚至勝過他身為一個男人的需求,勝過雄性動物最原始的天性。
什麼樣的愛,竟然能勝過天性。
她心裏又甜又酸,深深凝望着他。他驀地卻用手蓋住她的眼帘,硬邦邦咬牙道:「別看我。」
段子矜奇怪,「為什麼?」
他的語氣依舊一板一眼,聽起來卻有點無奈:「你這樣看着我,它會一直脹着,很疼。」
饒是老夫老妻這麼多年,段子矜也一下子紅了臉,「你……」
她到底不敢再招惹他,也是真的心疼他,趕快轉移了話題,重新拿起床頭的iPad,點亮屏幕看着上面兩個姿勢令人浮想聯翩的男人,扶額笑嘆,「他們當年為什麼這麼想不開,非要打這個賭呢?」
男人摟着她,淡淡睨了一眼,抿唇,「打賭的人都以為自己會贏。」
「是嗎?」段子矜眯了下眼睛,撇嘴。
江臨愛了她十年,只消一看就知道那是一幅標準的不高興的模樣。
雖然,她臉上還是不漏聲色的,語調也很尋常,嗤笑,「當年你很不好追呢,他們這麼想也不奇怪。畢竟拿出去給誰說誰都不信,搞成這樣的兩個人還能走在一起。」
「不好追?」男人的黑眸沉了沉,托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用這種很直接粗暴的方式驅逐她的不高興。
很深很長的親吻,糾纏了許久,到兩個人更加呼吸紊亂時,他才問:「有你如今不好追嗎?」
他這一次追她,幾乎將全部賠上,差一點,差一點就失去了她。
段子矜沉默片刻,難得主動地勾着男人的脖子,親上了他的喉結,「……對不起。」
他對主動送上來的她全然不會拒絕,未經思考,三個字就像是從心底溢出來,低沉好聽,「我愛你。」
她說對不起,而他說我愛你。
舉辦完婚禮以後,江臨很自然帶她在歐洲各國度了長達三個月的蜜月。
這可忙壞了國內三人,邵玉城剛把媳婦追回來,很不樂意每天泡在公司里,商伯暘更是如此,陸七七剛滿20歲就迫不及待地帶着她去民政局扯了證,結果江臨當了甩手掌柜,他忙得連籌備婚禮的時間都沒有,每天黑着一張臉,誰都不敢上前和他說話。
對於二人這種甜蜜的憂愁,傅三爺其實是很不齒的。
因為到現在米藍和他還是不遠不近。
……
某天晚上江臨回家的時候,段子矜正在收拾阿青從美國給她送回來的東西。
那是她離開的六年裏,在美國用過的東西。
其他東西她都沒太在意,唯獨有一本日記,被她翻了出來。
她正拿着那本日記走下閣樓,迎面就看到渾身是傷的男人,嚇了一跳,忙將日記本丟在一旁,跑過去扶着他,「你這是怎麼搞的?」
她記得他出門之前說是和傅言出去,不禁皺眉,「你們……吵架了?」
男人之間的事她本不想問太多,可是江臨這樣,她又豈能視而不見。
江臨礙着身上的血污沒有直接上去抱她,只是順着她的攙扶在沙發上坐下,定定看着她,問了句:「你回來以後見過米藍嗎?」
段子矜遲疑了一下,「今天下午才一起出去逛街……」
「她非要這樣才肯原諒傅言,是嗎?」
「出什麼事了?」段子矜皺眉,猜到和米藍有關,可又不懂米藍和傅言之間的事,為什麼能讓江臨和他大打出手。
江臨接過傭人遞來的醒酒茶,沒急着喝,只說:「傅言為了她,家不要了,公司不要了,事業不要了,兄弟……」他抿了口茶,冷笑,「也不要了。」
段子矜驚愕,半天說不出一個字。她問過米藍和傅言之間的恩怨,米藍只說是傅言害了她母親,害了她哥哥,其他的一句都沒再提。
卻不想,事情竟然棘手到這個地步。
「回去睡吧。」江臨揉了揉她的長髮,眸間升起些許僵硬的溫和,「別人家的事,不必想太多。」
「還說我。」段子矜瞪他,「你自己倒是想得開,想得開你去跟他打架?」
他淡淡道:「我和他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