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一貫冷漠而深沉的大哥臉上始終掛着淺淺的笑,目光始終未曾離開那個最終喝得爛醉如泥的女人。
而第二天,她就徹底消失在了他們的眼中。
在他們看來,那場派對是小女生心血來潮搞得節日慶典。
可在段悠看來,那大概是她退出大哥的世界前,最後一次隆重的謝幕。
那時他們還不懂,為什麼她又哭又笑,不害臊地當着所有人的面,一遍遍對大哥重複着那最能直擊人心靈深處的三個字。
他們更不懂,她怎麼能在信誓旦旦地說完愛以後,第二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思及至此,一個念頭如閃電般劈入腦海。
商伯暘猛地拍了下座椅扶手,「倘若這兩件事有關係,那麼黎南希會不會是……」
「Nancy von Leopold。」
岑薄的唇上下開闔,傅言淡淡吐出這個令所有人臉色驚變的名字。
——只有她有動機、有能力讓段悠狠下心腸不辭而別。
因為,Leopold公爵家的長女,是大哥從小訂下婚約的未婚妻!
這也就是他們都確定大哥最終不會娶姚貝兒的理由。
邵玉城怔怔望着窗外乍亮的天光,忽然想起一開始在G市的酒吧里,段悠喝醉了,對大哥說的那番話:
「你以為你和姚貝兒能在一起嗎?不可能的,一定有人會阻撓你們的……你比我清楚,你最後娶的女人,絕不會是她。」
原來那並不是她憑空的臆想和猜測。
Leopold Nanny。
黎南希。
真是巧妙!
商伯暘狠狠攥着座椅的扶手,下巴繃得很緊,黑眸中透出明銳而冰冷的光,「所以,我們都錯怪了段悠?」
「事情沒水落石出之前,下什麼結論都還太早。」傅言說着,眉峰突然蹙得很高,「糟了,若真如我們所想的,那大哥帶段悠去歐洲豈不是羊入虎口?他現在什麼都不記得,萬一被人趁虛而入,段悠的麻煩就大了!」
*
已經過了晚上十點鐘,四五輛價值不菲的車依次抵達Leopold家的行館,保鏢們絲毫不敢怠慢,忙將車門打開。
車上走下來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皆是身穿正裝表情肅穆。
有心便不難發現,這些都是醫學界盛名遠揚的人物,他們步履匆匆地從大門口魚貫而入。
保鏢身後的二樓樓梯上,年輕的女人正站在最高處俯瞰着廳堂里的一切,並讓人將消過毒的白大褂呈到幾位醫生面前,將他們請進了內間的醫療室。
病床上,一個帶着呼吸機男人正臉色蒼白地躺在那裏。
旁邊的儀器不停地蹦着各種數字和曲線,每多看一秒,幾個人的神色就沉暗一分。
其中一位醫生看到了男人背後皮開肉綻的傷疤,驚呼道:「他是不是不要命了?」
另一位醫生執起男人的右手,「他的手也骨折了,是舊傷,沒有及時處理,又受過二次傷害,情況很不好。」
像他這樣做過器官移植手術的病人,平時都應該當成瓷器一樣好好養護,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稍微受上一點刺激都有可能導致不可逆轉的病變。
客廳里,女人正坐在柔軟的沙發上喝着果汁,管家走來請示道:「Nancy小姐,手術室里的幾位專家問,現在要給Lenn先生進行最後一項器官移植嗎?」
「不急。」Nancy莞爾一笑,美眸間的溫婉與傾城之色半點不減,語調隨意得像在講笑話,「你知道嗎?五天前Lenn為了他帶回來的那個女人血洗玫園,我的寶貝弟弟被江家人打得臉都腫了,我看着就覺得心疼。後來爸爸向江家施壓,江老爺子今天把他帶進思過塔里打了個皮開肉綻。結果你猜怎麼着?Lenn中午還在挨板子,下午一聽說家宴的事,不管不顧地趕了過來。你說,他眼裏還有沒有我?」
說着,Nancy努了努嘴,「現在我不高興了,就不想救他了。」
管家面不改色地聽着,只道:「那麼我能幫您做些什麼?」
Nancy笑道:「把那位子衿小姐請來,讓我也好……盡一盡地主之誼。」
想
第168章 地主之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