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崇文中學針對他的防守真的是嚴了很多,幾乎都拿不到球……」有室友嘆息道。
另外一名室友反駁他:「話不能這麼說,上一場比賽如果不是胡萊進了五個球,東川中學哪能那麼輕鬆的淘汰青陽一高?可以說青陽一高完全是被胡萊的五個進球給打崩潰的……」
「不過其實也還好,既然都打進半決賽了,就算輸了球,也能參加三四名決賽。說不定還是有機會和陳星佚競爭一下最佳射手的。昨天的那場半決賽,陳星佚靠着一個帽子戲法,才在射手榜上反超胡萊一個球,兩人差距很小的。」
聽見隊友們這麼說,楚一帆笑了:「你們已經開始看好胡萊和陳星佚爭奪全國大賽金靴了啊?」
三個室友互相對視一眼,然後一起問他:「那大楚你怎麼看?你覺得胡萊能拿到金靴嗎?」
在三個室友的注視下,楚一帆搖頭:「我不知道,一切順其自然,能拿到當然好,但就算拿不到我也不會覺得胡萊就比陳星佚差了。」
「哇,你比我們還看好胡萊啊!」聽見他的最後一句話,三個室友驚呼起來。
「那是,他可是『天選之子』啊!」
※※※
就在楚一帆和他的室友們在看台上聊着天的時候,上半場比賽結束了。
比分還是0:0,東川中學雖然很驚險,但好歹守住了四十分鐘,沒有在上半場丟球。
中場休息十分鐘可以給他們喘息的機會,也能讓主教練針對上半場的表現作出調整。
而看台上看球的球迷們也可以趁此機會休息一下,他們紛紛離開自己的位置,要麼出去買飲料,要麼去上廁所。當然也不排除有些人覺得這比賽太無聊,就直接走了——在他們眼中,只要沒進球,這足球比賽就算是沉悶無趣的。至於那些球迷們津津樂道的戰術啊、細節啊,他們是一律感受不到的。
坐在看台最頂層,戴着一頂鴨舌帽掩飾自己身份的陳星佚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是不是很失望?」坐在他旁邊的孫永剛抬頭看着他,微笑問道。
陳星佚撇撇嘴:「怎麼可能,孫哥?」
「也對,他是你在射手榜上的競爭對手嘛,他沒進球你應該高興才對,怎麼可能失望?」孫永剛笑了起來,他也覺得自己剛才問了個很蠢的問題。
哪想到陳星佚卻再度反駁了他:「不是的,孫哥。我不失望是想要看看他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打出什麼表現。換句話來說,我是對他抱有期待的。」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他一直將目光投向下方球場。
孫永剛最初是吃驚的張大了嘴,最後又扭頭瞥向了稍遠處的攝影師,他正端着一台架在穩定器上的單反相機,拍攝這一幕。
他想要找攝影師確認這一幕有沒有被成功拍下來——當陳星佚凝視着球場,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孫永剛從他的側臉看到了他一直想要捕捉的東西。
一個天才少年渴望遇到一個能讓他奮起一戰的對手。
攝影師也明白他的意思,在相機後面對他比了一個「ok」的手勢。
確認之後,孫永剛這才鬆了口氣,重新回到和陳星佚的討論中:「這就是你為什麼一定要來看這場比賽的原因?」
「嗯。」陳星佚繼續站在座椅前,雙手插兜,看着已經變空曠的球場。
「你把他當做金靴的競爭對手嗎?」
「事實擺在這裏,我當不當的,他不都已經是我的競爭對手了嗎?在射手榜上,我也只領先他一個球。」
孫永剛思索了一番,又問道:「你已經和金箭頭簽了約,胡萊也說他想去職業球隊,你覺得你們到了職業球隊之後還會是競爭對手嗎?」
這次陳星佚並沒有馬上回答,長焦鏡頭中的他面部特寫上毫無表情變化,過了好幾秒鐘,他才搖搖頭:「我不知道,孫哥。職業足球和高中生足球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就算去了職業球隊的梯隊,也未必就能打出來。羅凱到現在不還在青年隊嗎?」
「那如果去了職業球隊之後,努力了幾年沒打出來怎麼辦?學業也荒廢了,你會後悔嗎?」
「我在上高中之前,踢球對我來說都更多的是興趣,我也沒有什麼職業規劃,反正踢球和學習可以兩不耽誤。但其實我知道,這種情況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一定會有一個十字路口在前面等着我,到時候我就必須做出選擇,是選擇足球,還是選擇考大學。」陳星佚緩緩說道。
孫永剛保持了安靜,沒有去追問,也沒有插話,而是靜靜地等待陳星佚接下來要說的話。
「我選擇了足球,因為我覺得我是有能力去爭取一下職業道路的。孫哥你問我如果沒踢出來會不會後悔,那是以後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以後的自己會不會後悔。但如果我明明有這個能力,卻沒有去爭取一下,連試一試都不敢做的話,那我現在就會後悔。」
說到這裏,陳星佚把目光從空蕩蕩的球場上收回來,低頭看着還坐着的孫永剛,他微笑道:
「胡萊說他想做職業球員,為了能夠做職業球員,他必須贏下這場比賽,拿出有說服力的表現。所以我就想來看看,他究竟是嘴巴上說得好聽呢,還是真打算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