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脈搏的虛弱,如果再不抓緊的話……
「百年真氣?」冰若如此急切又順服的樣子似乎沒能給帝無炎帶來絲毫的快感,他走過來蹲下身,探了探地上羽清的脈搏,瞭然道:「靈脈和丹田都碎成這樣,莫不是用斷碎去打傷情怨了?」
冰若卻是突然間出現一種類似狂喜的表情,說到:「宗主,宗主既然能知曉原因,一定可以救羽清的對不對?他說的果然沒錯,天下間唯有宗主有百年真氣,宗主一定能救得清兒!」情緒激動,冰若已然記不清流蘇究竟說過些什麼,慌亂中便把一切脫口而出。
「他?不知你口中的他,卻是哪路高人?」思索之色流轉,帝無炎仍然是漠不關心的語氣。羽清的靈脈盡碎,分明不是真氣可以補救的,那人卻能正確把他引到自己這裏來……
「是……清兒的正夫流蘇。」雖然流蘇曾說過他的身份不可對外人言說,但是此刻又哪裏顧得上那麼多:「宗主,只要你能救了清兒性命,不管你要什麼,冰若都能為你取來。」
「哦?什麼都可以?我若是,要你呢?」挑起冰若的下巴,帝無炎用着萬分輕佻的目光在如此近的距離看着冰若的眼睛,挑逗的意味不言而喻。七魅宗妾室上千,這裏面,男妾,也有一小半的數量。
只不過,正夫……流蘇……
你還真是,連名字也不屑於去改呢!
如若這是平常,冰若早已一劍砍了過去!然而此時此刻卻只能握緊拳心,壓制體內躁動的連碧短劍,輕聲說道:「七魅宗冰若,願聽宗主調遣。」
並不意外冰若做出如此的回答,帝無炎眼中帶着戲謔和憐憫俯視着冰若。
冰若有種被蟒蛇盯住了的感覺,而且,這條毒蟒正吐着絕毒的信子,盤算着將自己全身的每一塊骨頭,慢慢的絞碎了再吃下去,此時的猶豫,似乎只是在思考該從哪裏下口。
可是偏偏,他卻不能有半分逃離或者反抗的動作,因為這條毒蟒,此刻正拿捏着羽清的命。
情緒不明的看着冰若那閃爍的雙眸好一會,帝無炎突然的輕笑着避開目光,道:「斷碎劍呢?」
「啊?」冰若一頓,才想起那不知道被遺忘哪個角落的神劍斷碎:「出來匆忙,可能,遺失在九幽迷林了。如果宗主需要,我這就回去找。」以為帝無炎也是看上了那傳說中的神劍,冰若趕忙應許取回。
「……」一直完美保持面部表情的帝無炎卻是突兀的翻了個白眼。這麼關鍵的時候竟然弄丟了劍?實在懶得再與這笨蛋多言,帝無炎冷冷說道:「若要救她,須得我護持七七四十九天,你先出去,這救人的恩情,本宮心情好了自然與你討要。」
冰若又想說些什麼,卻在看見帝無炎警告的目光之後咽了下去。帝無炎壓倒一切的力量他見識過不止一次,此時此刻,除了相信他又能如何呢?
「屬下告退。」緩緩離開殿中,冰若只覺絲毫看不見明天的模樣。
不管怎麼說,清兒,你一定要好好的。
冰若退出之後,帝無炎稍稍抬眼,看着大殿的兩重木門重重合上。他取出懷中晶瑩的紅色玉簫,掌心赤紅的靈力流轉,那玉簫竟然緩緩幻化成一柄凌厲的長劍。不甚開心的劃開自己的腕脈,將精純的血脈透過靈力傳給不明生死的羽清。
泛着紅芒的血液融入羽清的血脈,皮膚之下,原本殘魄不堪的靈脈在千絲萬縷的紅芒連接中緩緩修復。羽清的臉色一點一點變得紅潤,濃郁的生機綻放在仍然緊閉的雙眼眼底。
割脈放血的人有一瞬間的恍惚。
無數的畫面似乎剎那間湧入腦海,又在一瞬間被強橫的清除乾淨。
帝無炎深吸一口氣站起身,只不過一個轉身,就已經褪去了適才所有的影子,重新化作那個妖嬈放縱的七魅宗主。
打開門,冰若果然還在門口,慌張的站起身來,一雙眸子裏滿是急切和希冀。帝無炎面帶輕蔑的嘲笑一聲,道:「該給的我都給了,今夜,你,來我房中侍寢。」
冰若渾身一僵。然而帝無炎早已離去不再理他,冰若一時顧不上,只衝進殿裏,去查看羽清的狀態。
好在,地下的少女面色紅潤,已然看不出重傷之態。一直懸在喉嚨的心終於放下,冰若有生以來,從未如此惶恐的心情終於沉寂下去。
看來,這百年真氣,是真的可以救羽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