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覺得沒問題,可為什麼是青州呢?
「去青州好啊,雪戚想去做些什麼?」他看似沒什麼地問了句。
陶雪戚眸光轉向他,他送的玉鐲戴在她手腕,在月色下發出清冽的冷光,與它的送出人氣質完全不同,根本不似季然會挑的款式。
她笑了笑,「隨口一提,聽說中途好玩兒的挺多的,我們慢慢逛過去。禹州、鄭州也不錯」
季然想了想,道「說好玩兒的話……其實鄭州是個不錯的選擇。要不我們先去鄭州吧,聽說最出名的就是制陶、制瓷、燒琉璃,在那的陶器、瓷器都不一樣,燒出來的琉璃魚放在水裏就和活的一模一樣。
之前聽說鄭州最有名的琉璃世家燒出來的琉璃蓮花、琉璃鯉魚放在放生池裏,不僅常年餵養的僧人沒有認出,就連池中的鯉魚也沒認出來。被當地稱為一奇呢!」
季然平時是個還算穩重的人,可對陶雪戚上心後有時就變得有些幼稚,什麼稀罕點的事都當作故事拿出來說。只要陶雪戚笑一笑,他心裏就跟抹了蜜似的。
大概就是因為習慣了這樣,所以後來才真的變蠢了。
他提議去鄭州,怕陶雪戚沒興趣,又搜腸刮肚將心裏能想到,聽說過的,哪怕是曾看過的,自己不甚了解的東西都繪聲繪色說了一遍。
殊不知早就跌進了陶雪戚給他佈下的陷阱,最終陶雪戚只是笑了笑,說了聲「好啊。」他竟然就傻乎乎地覺得好。
兩人前往鄭州,中間有趣的玩意兒確實不少,陶雪戚一路上也沒有任何異樣。可當到了廖家界,他們準備歇腳的時候,陶雪戚撞上一個中年婦人。
說撞上真的就只是單純的撞上,走在大街上迎頭無意碰上的。
那夫人撞到陶雪戚後自己先躺倒在地上,就在她準備好訛詐的架勢,正欲開口哭喊時,陶雪戚清冷甜美的聲音插入其中,道「大嬸兒,你沒事吧?」
那人惡洶洶抬起頭,張嘴剛要說什麼,看見陶雪戚蒼白卻又異樣艷麗的臉不由怔在原地。原本熟練的台詞斷在喉嚨里,看着她眼中閃着不可思議的神情。不停結巴道「你,你,你」
你你你,她一直重複着這一個字,仿佛真的摔出了什麼毛病。陶雪戚蹲下身,在她面前,食指豎在嘴邊,勾唇做了一個噓聲不語的動作。
「不要多嘴哦。」
她動了動嘴無聲道。
那婦人瞳孔猛地一怔,季然這時候恰好也察覺到這邊的動靜,不禁走了過來。
「雪戚,怎麼了?她這是——」
陶雪戚搖搖頭,說「她自己撞過來的,然後也不肯起來。」
訛詐?季然頭腦里一下子冒出這個詞,不禁皺了皺眉。
但看這婦人穿着簡陋得很,勉強算得上齊整,坐在地上一言不發像是受了什麼驚嚇。興許是生活所迫,第一次這麼做,現在被發現也無措得很?
而後來他才知道,可憐人也好,是他將人心想的太過簡單。
「你沒事吧?」季然問陶雪戚道。陶雪戚搖了搖頭,朝他投來一個微笑,但因為身體虛弱,臉色蒼白,那個微笑疲憊中帶着一絲安慰,反而讓人看得格外心疼。
「等我一下。」季然道。隨後他蹲下身看向那婦人,不知她究竟在想什麼,眸子一直在顫抖,嘴唇也不停翕動。
雪戚?陶雪戚?
這個名字,這張臉真的是她?
不,不可能,不可能,陶雪戚怎麼可能還活着!怎麼可能還這麼年輕?!
「大嬸兒?大嬸兒?」季然喊了她好幾聲,但都不見回應。看她精神有些不大對勁,跟丟了魂兒似的,他不禁有些起疑,對方不會不大正常吧?
看季然對她有些無奈,陶雪戚出聲道「大嬸兒。」
這一聲像是把她的魂兒給叫回來了,她身子猛地一顫,突然「啊」地大喊了一聲,猛地伸手將人推開。這一前一後實在太過突然,季然一時沒反應過來,顯些被她推倒在地。
站穩後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那人就風風火火地逃走了。
「怎麼回事,她?」季然慢慢站起身,心想這年頭的怪人可真不少。
陶雪戚望着那人要走的方向,在季然看不見的地方唇間抿成一條弧線,眼中閃過一絲寒意,道「興許是她忽然想起什麼事了吧。」
本來只是一件有些奇怪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