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的詞,聽到季然輕嘆了一聲,整顆都跟着吊了起來。
如何?
季然輕嘆了一聲,看着懷裏因為自己一個答案眼中隱隱顫抖的陶雪戚。人真的太複雜了,他從前真的一點也不了解,只憑着一腔孤勇,一意孤行。
「從前的雪戚,我喜歡。現在的雪戚,我也喜歡。以後無論多久,不管變成什麼樣的雪戚,我都會喜歡。」
話雖這麼說,他卻將陶雪戚雙腕上送出去的那對白玉鐲給褪了下來。
陶雪戚還沒反應過來,連一個不字都沒能發出就見季然扶起她,玉鐲捧在手心單膝虔誠地跪了下去。
「還記得我送這對鐲子時說的話嗎?」
陶雪戚記得,當時的季然特別緊張,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只能將一句不長的話結結巴巴給說完了。
他說他喜歡她。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了,一句多餘的情話也沒有。
季然溫柔笑了笑,道「我說,我喜歡你。人猶善變,但我會拉着你,也會擁抱你,和你如影隨形。
你若不想要太歲,那便不要,餘下的一兩月我陪你。那之後,我會和你一起離開。」
看着季然的笑陶雪戚忽然愣了愣,一起離開的意思是——
「季然,會死的。」
「我知道。」
季然真的不在意道「若是真的有奈何橋、孟婆湯,我們便一起喝。喝下後我第一眼見到的便是身旁的你,就算不知道你究竟是怎樣的人,我也一定會喜歡上你。」
「無論善惡、美醜,只要是你我都認了。」
「為什麼?」陶雪戚不明白,「都不知道對方是怎樣的人,為什麼還會喜歡上?」
季然也無法解釋,只知道人世間有這樣一句話「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雪戚,如果你真的不作惡就不行,我陪你。」
「陪我做惡?」陶雪戚挑眉道。
季然搖頭,撫上她的頭。「陪你離開這容不得惡的世間,千山萬水,地獄淨土,我哪裏都去得。」
季然這是在寵自己嗎?
「沒有一處是我的歸處,我哪裏都不想去。」陶雪戚抬頭,認真看向他,雙手摟上他的脖子踮起腳。季然順着彎下身,和她額頭碰額頭。
陶雪戚閉着的眼睛緩緩睜開,似一潭靜美秋波,落葉飄蕩在水面上盪起陣陣漣漪,無聲中將整個秋天都訴說完整——是水的沉默,落葉的飄動,漣漪的起伏,安靜地擾亂了人心。
「但只有你身邊,我想留下來。」
沒有預想的心跳,沒有意料之外,什麼都沒有。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自然而然,仿佛不過幾天的時間自己就變成了一個小老頭,沒了年輕時的衝動和勇氣,只想看着眼前的這個人,守着眼前的這個人。
他守着善,守着正義,守着天下——她也在他的天下,他也是他的天下。人是自私的真好,他可以堅持着正義,也堅持着她,也可以為了她放下這天下。
他看向頭和身體分家的的遺骨,覺得陶玄銘生前一定是一個情緒低落的人,哪怕只是頭骨,眉眼間仿佛也能看見他眉頭緊鎖留下的淺壑。
這個人有可能憑着內心僅存的一絲良知和溫情守護了陶雪戚十六年,努力當着一個父親,但最終還是輸了。
輸給了陶家前代多位當家的貪慾,輸給了自己的命。
「葬了吧。」陶雪戚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好。葬哪兒?」季然問。
陶雪戚想了想,又看了看四周照亮黑暗的夜明珠,道「就這裏。」
「這裏?」季然有些疑惑,「你確定?」
陶雪戚點了下頭。「雖然是我猜的,但他最後哪都沒去,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只是靜靜地呆在這裏,這裏又放置了這麼多黑暗中也能視物的夜明珠,光線柔和朦朧如月光。我想只有一個原因。」
陶雪戚想起陶玄銘至死都貼身放着的紙箋,想到那上面一行字吾妻素兒。
「我娘,可能就在這裏的某個地方。」
季然愣了下。陶雪戚的母親嗎?
當年陶玄銘像牽線木偶一樣被操控着不顧自己結髮妻子的死活,剖腹取子。
恢復了些神志後想起自己都幹了些什麼估計收到的打擊不小。肚子被剖開,那樣的死相當然不能被別人看到,埋在哪裏了
第101章 合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