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鬧啊,聽久了腦殼疼!
狗剩走了好一會兒倆人才告一段落,不是不吵了,是魚魚餓了。
而且吧,沈鬱憋着火呢,她怎麼會看不出來。雖然具體不知道他氣什麼,但肯定是跟昨天早上她罵了他又跟狗剩去抓魚了有關,要不也不會現在看到狗剩就生氣,連楚艷紅都給牽連了。
這大熱天的,別管他是不是占理,魚魚也不忍心讓他一直憋着火,就順着他點唄。而且他不順心了第一個找茬的肯定是自己。
再說了,她護短啊,也不是真的忍心看他難受。
倆人一邊吵架一邊起床,從魚魚皺巴巴的衣服到誰疊被子,一直吵到飯桌上,魚魚看着坐在那大爺似的等着她給夾菜的沈鬱特別奇怪「你手不是好了嗎?還不能自己吃飯?」
沈鬱看看已經完好如初的手,特別不滿「以前都是腫至少三天才好。」
魚魚「所以你要我伺候你三天,好了也不自己動手?」
沈鬱「誰要你伺候了!」
魚魚那你特麼倒是自己拿筷子吃飯啊!
不過這話不能說,她看得出來,她敢說沈鬱就能馬上推了桌子不吃早飯了,明晃晃的威脅就寫在臉上呢,魚魚想看不見都不行。
行叭!等你吃完飯再收拾你!
魚魚撕下來一大塊饅頭塞自己嘴裏,再塞一塊更大的塞給沈鬱,倆人鼓着包子臉面對面使勁兒嚼。
沈鬱被這麼粗魯狂野的投餵倒是老實了,魚魚吃什麼就塞給他什麼,他還吃得挺香。
直到魚魚拿起一根蔥葉子卷吧卷吧蘸醬,自己吃了一卷又給他一卷,沈鬱看着嘴邊的蔥葉子和上面黑褐色的大醬頓住了。
魚魚「哦!忘了!你不吃這個!」
沈鬱攔住她要拿回去的手,魚魚卻不敢給他吃了,「你不吃就別吃,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萬一過敏就糟了!」
沈鬱本來還是挺猶豫的,聽她這麼說一把扯過魚魚的手,把蔥葉子蘸大醬咬住吃了。
魚魚「行嗎?不行就吐了,別逞強啊!」
沈鬱學着魚魚咔嚓咔嚓大口嚼完吃下去,垂下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我是對人過敏,別的都行。」
魚魚一直沒問他這個過敏是怎麼回事,可現在他願意說,她想不問都不行了。
這麼敏感私密的事,魚魚要是表現出一丁點的不熱切不關心,沈鬱會真的傷心。
他想說,她必須得好好聽。
別看魚魚平時跟他吵得口無遮攔什麼都敢說,其實界限早就劃下來了,她自己是絕對不會過界的。
但現在沈鬱要把她拉過去,她心裏其實是有些猶豫的,可是這種出於自我保護式的距離和抗拒,馬上就放下了。
出於什麼原因她不知道,也來不及去細想,她只知道在沈鬱帶着忐忑地要把心裏的傷口給她看的那一瞬間,她想好好安慰他。
沈鬱也能感覺到魚魚那一瞬間發自內心的溫柔,從未對任何人說過的童年經歷竟然很容易地就能開口說出來了。
「我小時候,五歲那年,章含廣騙我說要帶我去找我爸媽,把我的衣服都脫了,關在一輛貨車車廂里,裏面是脫了毛的雞和鴨子,我陷在那些臭氣熏天的東西里,什麼都看不見,跟那些東西待了兩天兩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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