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高傲,「怪不得什麼?」
於休休猶豫一下,半眯着眼睛看他:「以前我就覺得你壞壞的,為了搶單子不擇手段,現在看來,這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是這個行業的人都這樣。」
霍戈:……
這是在誇他,還是在損他?
霍戈意味深長地笑,「說句你不愛聽的,這座鋼筋水泥的城市,其實和原始叢林沒有什麼區別,弱肉強食,物競天擇,單子就是靠搶的,誰有本事誰簽。在這座城市裏,最沒用的就是善良。」
於休休抿抿唇,若有所思。
霍戈說:「你一旦下了海,就不能不沾水。早晚,你也一樣。」
「我不會的。」於休休說得斬釘截鐵,末了,又樂不可支地笑了一聲,撲閃撲閃的睫毛,滿是真誠,「我入行的第一天,就給自己定了規矩。我裝的不是房子,是家,一定要對客戶負責,不能為了錢,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良心?」霍戈愣了愣,似乎被這個詞逗笑了。
「良心這東西,你有就行,別期望別人也有……」
於休休說:「我相信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要不然——啊!」
話沒說完,眼前突然掠過一抹紅紅的顏色,鼻子裏沖入一股子濃郁刺激的油漆味兒。
於休休來不及反應,一桶油漆就像水一樣潑了過來,潑在凱利國際的展台上,然後朝於休休和霍戈飛撲而來。
於休休條件反射地捂臉,抱頭。
霍戈的第一反應卻是抱住她,
大半桶油漆全部潑在了他的身上。
他擋住了於休休的臉,但是她的頭髮沒能倖免,讓她從霍戈的懷裏抬起頭時,紅油漆還在濕答答地往下滴,那詭異的顏色,襯着她嬌艷的面孔,像一個紅髮魔女。
於休休提一口氣,剛想罵人,就看到了霍仲南和鍾霖。
自從那一次在醫院裏被他訓斥離開,於休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這張臉了。短短几個月,不長,不短,在這一座沒無交集的城市裏,她來來去去,經過盛天很多久,不曾見過他,漸漸以為自己已經麻木,甚至不會再刻意去想起。
可是,只一眼,那些深埋的記憶就像重新活過來一般。
他還是那個樣子,沒有變化。
近乎完美的臉,冷漠,疏離,有着讓她一眼忘情的魔力。
霍仲南沒有在意這邊的動靜,人群紛紛擠過來看一場鬧劇,他的表情卻平靜得像初秋的煙雨,不好奇,也沒有情緒。
「走。」
他低聲說,邁步離開。
鍾霖看一眼於休休和霍戈,眼神有些複雜,但沒有吱聲。
於休休一動不動,任由頭上的油漆滴下來,可笑地染紅了她的裙子,鞋子,把她染得狼狽不堪。她也聽不到周圍喧鬧的人群在說什麼,在吵什麼,只是看着霍仲南,一直看着他。
那直勾勾的眼神,灼熱烙人。
霍仲南察覺到了她的注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剛走到另一家家裝展台面前,又回過頭,目光越過人群,停留在於休休的臉上。
「鍾霖。我認識她?」
鍾霖腳步一頓,像被雷劈了,「誰?」
他裝傻,不看於休休,而是看向旁邊的展台,讚嘆道:「霍先生,你看這個風格,是不是你喜歡的……」
對於霍仲南突然興起來逛家裝設計展的事,鍾霖到現在還是懵逼的。
他以為老闆突然對家裝感興趣,是想要翻新房子,或者想換房子。萬萬料不到會在這裏碰到於休休,想到剛才兩人碰面的樣子,他的心還在砰砰跳。
「你在怕什麼?」
霍仲南突然剜過來,目光冷冷落在鍾霖的臉上。
鍾霖心跳幾乎停了一拍,「啥?我……我沒有怕什麼啊?」
「你臉紅了。」霍仲南眯起眼,「臉皮這麼厚的人,會臉紅?」
鍾霖:「……」
就算他臉皮很厚,這個時候,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總不能直接把老闆拉走吧?
「我想起來了。」霍仲南看着於休休:「她是醫院那個女孩兒。」
鍾霖心臟驟停,說不話來。
於休休這個時候,已經沒有看霍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