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肖酒背着她,不也算是親密舉動麼?甚至相比起來,肖酒比申暮陽更不值得信任,畢竟申暮陽是申家的二老爺,這個身份是光明正大有據可查的。但肖酒這個人究竟是什麼身份,她到現在都一無所知。所以她怎麼就信得過肖酒,信不過申暮陽了?
她在心裏想着這些事,也不怎麼的,肖酒竟也跟她想到一塊兒去了,這時候就稍稍偏過頭,借着呼嘯的風雪同她說:「出赤雲城時那個女人說的話,我越想越覺得有問題。還有那個什麼大妖,你不是也犯了合計麼?所以申家一定有貓膩,申家的人不可信。」
夜溫言點點頭,的確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她才答應了申暮陽到申府去小住。就是不知道那個女子說的話,能不能從申暮陽這裏也套出些消息來。海仙鎮上的申府,跟赤雲城裏的申府一樣嗎?還有,她到了申府之後,可不可以自由出入,能不能輕易到海邊去轉轉?
海仙鎮不大,申暮陽一路走一路給他們介紹,說整個鎮子一共也才三十幾戶人家,都是以捕魚為生。申家的府邸是蓋得最大的,有四進的院子,客院兒也多,夠他們住。
說着話的工夫,申府就已經到了,下人把門打開,將他們一行迎了進去。
前院兒有不少下人在掃雪,還有位管家模樣的人迎上前來,看了一眼夜溫言和肖酒,然後就問申暮陽:「二老爺,這二位是……」
申暮陽指着他們說:「是肖姑娘和肖公子,來海仙鎮避難的。你立即去安排兩個客院兒給他們住,記着,給肖姑娘的院子一定要避風,要儘量的暖和,被褥也都要換新的。」
管家似明白了什麼,笑着說:「老奴明白,老奴這就去準備。」
申暮陽把他二人先引進前堂坐着,肖酒將夜溫言放下,還幫她整理衣裙,又問她累不累,難受不難受。有申府的下人送上來薑糖水,他先接過來吹了吹,然後還嘗了一口,看起來是在嘗燙不燙,但遞給夜溫言時卻說:「我先喝了,暫時沒什麼事,應該是沒有毒的。」
夜溫言沒說什麼,接過來喝了,肖酒這才在她邊上的位置也坐下來,然後就問申暮陽:「申二老爺是遇着什麼人都接到家裏來住嗎?就像赤雲城官府似的,把所有逃難到赤雲城的人,都接到衙門去打地鋪了,連大牢裏都住滿了難民。您也是在效仿府尹大人?」
申暮陽搖搖頭,「不敢說效仿,海仙鎮也沒來過難民,說起來你們還是頭一份兒。但因為申府是這海仙鎮最大的一座府邸,正所謂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擔負起多大的責任,所以在這種時候申家站出來保護海仙鎮、幫助有困難的百姓,那都是理所應當的。」
這話說得沒什麼毛病,如果不是他眼裏有絲毫不加掩飾的熱忱,夜溫言真要覺得這申二老爺是個明事理又有大義之人。可惜他那雙盯着她看的眼睛實在太容易讓人出戲了,就像一個熱戀中的男子在看自己中意的姑娘似的,甚至讓她想到了師離淵看她的眼神。
夜溫言很想問問這申二老爺是不是有毛病,他們才見一次面,他為什麼整出這副樣子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兩個怎麼着過,實際上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肖酒也覺得申暮陽很招人煩,於是動了動身子,在他二人之間擋了擋。
就在這時,推門進來一個人,是個年輕貌美的小婦人,一進來就奔着夜溫言來了。
申暮陽立即起身,一把將那小婦人拉到了一邊,同時喝斥道:「你怎麼來了?趕緊回去,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說完還吩咐下人,「還不快把姨娘帶走!」
外頭立即有丫鬟婆子進來,連拉帶拽地要弄走那個小婦人。
但小婦人不走,她就看着夜溫言說:「老爺這是又要納新人嗎?我才進門不到兩個月,老爺又看上別的姑娘了,您還真是專情啊!還有你,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幹什麼不好,非得學人家來做妾,申府的妾是那麼好當的嗎?你知道申二老爺府上有多少妾室嗎?我告訴你,十個手指頭都數不過來!你是有多想不開啊,申家有什麼好?申家連個孩子都留不下。」
婆子急了,手底下使了大力,拽着那小婦人就出了門。夜溫言聽到那婆子嚇唬小婦人說:「趁老爺還沒生氣,趕緊把嘴閉上,你就是個妾,二夫人都沒說話呢,老爺的事輪不到你管。小心惹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