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有些不對!」一個哨騎蹲在地上查看。
旗官立即翻身下馬,趴在地上觀察說:「是人的腳印,摻雜着馬蹄印。昨晚下雨,腳印還是新鮮的,肯定是今天上午踩出來的。」
「吹哨!」旗官下令。
一個哨騎立即雙手捧在嘴前,吹出類似鳥叫的哨聲。他們有兩個同伴,爬到山上觀察去了,聽到哨聲可以立即回復。
沒有回覆,山上一片寂靜,爬山探路的兩人恐怕已經死了。
旗官大驚,說道:「快回去報信,敵軍從山上繞去了,估計就埋伏在咱們後頭!」
哨騎回身策馬狂奔,只跑了兩里地,山上便衝下來女真騎兵,想要將他們全部殺死。而女真人的步卒,則順着山跑,因為等不及明軍進入伏擊圈,只能主動殺過去從山坡側擊。
這隊明軍哨騎共有十二人,一邊是河,一邊是山,由於被突襲阻斷後路,僅有三人策馬衝過去。另有兩人被殺在山上,其餘七人全部跳河逃生,否則都得交代在這裏。
「有埋伏!有埋伏!」
逃向大部隊的三個哨騎,一邊吹號,一邊大喊。
遼陽副總兵崔賢連忙說:「快退回去!」
這裏屬於河谷地帶,而且河灘略顯狹窄,騎兵根本無法展開陣型。就算要接敵打仗,也必須先撤退,選一處相對較開闊的河灘。
撤退的速度有點慢,因為部隊還有輜重。
雖然作戰物資,都用驢、騾子和駑馬馱着,屬於全牲口化部隊。但他們屠了好幾個村子,搶來不少物資,因此增加許多累贅。
袁達喝令:「輜重全部扔掉!」
崔賢說:「不用扔,撤退綽綽有餘。」
「放屁!你會不會打仗?」袁達氣得不行,「還有你們砍來的腦袋,全都給老子扔了,帶去見閻王啊?」
足足近千顆腦袋,專門用騾馬馱着。
「不許扔,加速撤退!」崔賢捨不得戰功和財貨。
這堂堂遼陽副總兵,還出身於遼陽三大家族的崔家,不缺權力,也不缺錢財,居然連近千顆腦袋和些許財貨都抱着不放。
「蠢貨!」袁達很想把崔賢給一刀砍了。
可惜,袁達不是文官,更不是王二郎,他不敢殺遼陽副總兵。
前鋒部隊還沒撤到開闊處,女真步兵就從山上追來,女真騎兵也從河谷追來。
敵方騎兵大概有千餘之數,步兵則根本沒法統計。只聽山林里傳來喊殺聲,不時有箭矢射出,似乎漫山遍野全是敵人。
崔賢終於慌了:「扔掉輜重後撤!」
兩千輔兵慌忙把輜重卸下,騎着驢、騾和駑馬奔逃。崔賢率領的五百騎兵也在跑,這地形不適合騎兵打仗,留下來拼命純屬自尋死路。
由於追兵越來越近,跑着跑着,居然變成潰退。
崔賢也不收束部隊,潰退就潰退嘛,反正河谷地形也跑不散,潰得遠了再整兵殺回來便是,潰逃過程中也就死一些輔兵而已。
遼東之地,輔兵一大把,死再多都不心疼。
「三千營斷後!」袁達大喊。
號令聲響起,五百京營騎兵停止撤退,在河灘排成不規則的斜向三列縱隊。
「舉槍,放!」
五百輕騎齊刷刷舉起火銃,而且是後裝燧發火銃,彈藥全是紙殼定量顆粒火藥。
至真道士研發出尿液煉製火藥之法,其他物理學生也不斷改進燧發裝置。王淵還發明了鑄鋼之法,確定了紙殼顆粒彈藥,自然得首先裝備豹房新軍和神機營。
朱厚照那麼喜歡打仗,這種事兒他最熱衷了,從內庫拿了許多銀子給新軍換裝。
三千京營騎兵,現在全是火槍騎兵!
此時此刻,五百騎兵面帶微笑,居然沒有一絲慌張。
他們跟隨王淵征戰西域,又跟着王淵弄死蒙古小王子,打了老鼻子勝仗,大場面見得太多,還怕這些裝備簡陋的女真人?
可惡的江彬和許泰,居然把如此強悍部隊,扔去南昌拷打百姓弄銀子,簡直是用金勺子去舀大糞!
「轟!」
第一縱列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