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以詩會友,請陽明先生做判官,當選出一個詩魁來。」
「此議甚佳。」眾皆稱善。
王淵隨三位老師作陪,此刻也分到紙筆。他懶得搜腸刮肚,低聲問沈復璁:「先生,我那首《竹石》,你可曾宣揚出去?」
「沒有。」沈師爺搖頭笑道。
「那正好。」王淵迅速把鄭板橋的詩抄下來完事兒。
在座文士估計早有準備,一個個假裝思索,下筆時又乾脆利落。貴陽附近皆為竹海,他們最不缺的便是詠竹之詩,直接把舊作寫出來即可。
席書也八面玲瓏啊,為了照顧貴陽學子,考試題目出得很簡單。現在又照顧貴陽文士,把詩會的主題也出得簡單,無非就是讓這些傢伙盡興而已。
專好詩詞歌賦的文士,卵用沒有。但他們背後,都是貴州大家族,席書想要推行教化,必須倚仗這些才子騷客。
一刻鐘之後,十多篇詩作擺在案頭,請王陽明來品鑑高低。
王陽明隨手抽出一篇,是越家某文士寫的:「習習東風漸,蒼蒼竹色新。伏波千里碧,高下滿樓春。」
此人有抄襲唐詩的嫌疑,而且只改了幾個字。
「好詩。」
王陽明也不拆穿,在讚許的同時,又帶着笑意看向作者,把那人看得心虛低頭。
連續鑑賞好幾首,只有席書和宋炫的詩作,能入王大爺之法眼。
「咦!」
王陽明終於看到那首《竹石》,微笑點頭道:「此篇佳作,諸君請共同鑑賞。」
首先把詩傳給席書。
席書只覺眼前一亮,又看到作者名字,頓時舉杯飲盡,贊道:「此詩當佐酒三杯!鈍窩先生,你來品一下。」
宋炫接過詩篇,心中默誦兩遍,也舉杯喝酒:「此詩不但應當佐酒,我還想為它作一副畫。」
在座文士都覺稀奇,當即不顧禮儀,紛紛探頭過來圍觀。
「咬定青山不放鬆,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一個文士大聲吟誦,不由拍手讚嘆:「以詩觀人,足見風骨,此為君子詩之典範。我也當佐酒三杯。」
另一個文士問道:「敢問這位王淵先生是何人?」
王淵立即起身說:「小子不才,不敢受先生之稱。」
眾人大為驚訝,沒想到此詩作者竟是少年,全都開始思索究竟是哪個王家子弟。
就連宋公子都難以置信,他只知王淵八股做得好,沒成想居然還會寫詩!
沈師爺捋着鬍鬚介紹道:「此子名叫王淵,吾忝為其蒙師,席副憲為其座師,陽明先生為其業師。他還曾在宋氏族學求學兩載,亦受過鈍窩先生教導。」
「果然名師出高徒!」
眾文士紛紛讚嘆,也不去想王淵是哪家子弟了。
沈復璁是真的會說話,明明王淵寫了首好詩出來,硬生生藉此把王陽明、席書、宋炫,以及他自己誇了一遍。
宋炫雖然沒有親自教過王淵,但好歹是他宋氏族學出來的。在接受恭維的同時,也不吝提攜,笑問道:「王淵,我記得你年齡不大吧?」
王淵拱手道:「剛滿十四歲。」
「神童也!」
眾文士更加驚嘆不已,貴州哪出過這般俊秀人物?
在一片稱讚聲中,宋炫對王陽明說:「學生都如此優秀,陽明先生定然才深若海,不如請先生也作詩一篇,讓我等蠻地文人大開眼界。」
這種裝逼的事情,王陽明十多歲時經常干,隨口念詩就能震驚四座。可他現在早已內斂,只有興致來了才會寫詩,懶得跟眼前一幫窮酸文人廝混。
「若虛。」王陽明喚了一聲。
「弟子在!」王淵立即起身。
王陽明問道:「我也沒教你如何作詩,你這首詩是怎麼寫出來的?」
王淵瞥了沈師爺一眼,瞎扯道:「先生近日讓我背誦古詩,或有所得,今天稀里糊塗便作了一首。」
「既如此,」王陽明壞笑道,「你來幫為師作詩一首,點評今天的詩會。」
作你妹的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