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在最後一刻,派任主考官與副考官,還有十八名監書官,立即趕赴考場,防止考題泄露。
萬全牙一咬,將人字十八號的考號紙拿出來。
這時,幾頂轎子停在貢院門口,轎夫掀開帘子,一道穿着官袍地身影從轎子裏出來。
商枝從官袍上認出此人是翰林院大學士何雍。
何雍邁步上台階,望着依舊未排查完的考生,皺起眉頭。
「大人,民女商枝要舉報他收受賄賂,不按順序發放考棚號。」商枝站起來,投訴萬全。
萬全撲通跪在地上,申辯道:「大人明察,皇上十分看重科考,小人不敢頂風作案,收受賄賂一事,實屬冤枉!」
何雍雙手背在身後,一雙沉斂精睿地眼睛看向商枝,「你說他收受賄賂,不按順序發放考棚號,可有證據?」
商枝拉住領號準備進去的考生道:「大人,我的未婚夫領號,他給發人字三十號的考棚,我發現端倪,揚言要告御狀,他藉口是錯漏人字十七號,放在天字號去了。如今我的未婚夫進去有半個時辰,其他考棚號全都發放完,只剩下人字十八號到二十九號。如果不是心裏有鬼,怎麼會留到最後才發人字號的考棚?」
「你的意思是他特地針對你們?」何雍臉色冷肅,任何監考官,都不允許自己派任期間出現差池。
商枝正是摸准這個心思,不想放過刻意針對薛慎之的人。安排在火號,實在別有用心,如果還有下一步的陰謀,準備利用走水,薛慎之豈不是被關着活活燒死?
越想越心驚,商枝不由得慶幸自己發現端倪,不然不加以防範,等着她的或許就是噩耗!所以,她絕不姑息!
「是與不是,大人派人徹查便水落石出!」商枝看一眼兩股戰戰的萬全,勾着唇角道:「大人也不想在派人期間,被這些個小人攪弄得出現差池,受到皇上的問責!」
何雍指着一個兵衛,詢問道:「何時發放的人字號?」
兵衛不敢隱瞞,「如這位姑娘所言,半個時辰前發放的。」
何雍一揮手,「拿下他去拷問。」
兵衛瞬間將萬全給拖走。
萬全大驚失色,「大人,小人是冤枉的,小人冤枉啊!」
兵衛冷聲道:「你若是冤枉,大人定不會為難你!」直接拖下去。
何雍指着身後的一個監書官,「你來發考棚號。」然後,看一眼商枝,準備進入貢院。
「大人,民女還有一事要稟報!」商枝急忙喚住何雍,直言不諱道:「民女與未婚夫身世複雜一些,有人特地給安排火號,我擔心接下來還有意外發生。您知道貢院容易起明火,大人想必也不願在自己手裏攤上這些事情,妨礙您的仕途。這九天六夜,請您讓兵衛輪流守着伙房,防止火災。」
「各地舉子都是朝廷的棟樑,他們寒窗苦讀十年,如今好不容易能夠考取功名,報效國家,若是因為意外而命喪考場,對他們來說是何等的慘劇。您一定希望萬事順遂,不會節外生枝。」
何雍聽過商枝的名諱,她救治白嵩城而名動京城。
聽聞她的話,何雍不禁暗自思量,最後決定聽從商枝的意見,「本官心中已有定奪,姑娘請回,莫要干擾考場秩序。」
「多謝大人擇良言而聽之。」商枝給何雍行一個大禮。
這一停頓,十幾個考生已經入內,何雍帶着監書官進去,時辰正好到了,貢院的門被合上。
何雍派六個兵衛,分三班輪流守着伙房。
薛慎之坐在號舍里,外面的儀式舉行完畢,梆子聲敲響,會試第一場開始。
受卷官將考卷分發下來,第一場考的是《四書》三篇,這三篇試題由皇上勾選,再印發下來。
他先在試卷首頁寫下三代姓名、籍貫、年齡及學習精通的經書。然後展開試題,按照題目的出處如何破題作答。
三道四書題目分別出自《孟子》、《論語》、《中庸》。
薛慎之首先選破《論語》的題意:君子疾沒世而名不稱焉。
出自衛靈公篇第二十章。
這一次,薛慎之琢磨兩刻鐘,便蘸墨破題,「無後世之名,聖人之所憂也。」
之後,再寫承題,「夫一時之名,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