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升元分號求助就是了。她去過幾回,認得路。
與那家人說好了,她連忙與那家人的孩子一道上車,無意中一回頭,遠遠看見沈昭容正往這邊走,還向她招手:「二妹妹,你略停一停,我有事找你!」她冷冷哼了一聲,徑自上車不理。不一會兒,車開走了,沈昭容氣喘吁吁地追上來,滿腹委屈地蹲下身直想哭。
杜氏喘着氣跑過來問:「怎麼回事?她沒看見你?」
沈昭容咬了咬唇:「看見了,我看見她看見我的,只是沒理我。」
杜氏跺腳道:「真真沒禮數!章家畢竟是軍中粗人出身,養的女兒也不懂規矩!」
沈昭容怯怯地看向母親:「如今怎麼辦?我聽說她昨兒沒進城,只當她今天還會與金花嬸同去,沒想到在金花嬸家卻只看見了章二嬸……章二妹妹眼下進城去了,我們怎麼辦?等她回來麼?」
「等等等!等到幾時是個頭?!」杜氏想了想,冷哼道,「不等了!若不是擔心章家會多嘴壞了你的前程,我們何必受這個委屈?!他們章家以為自己還是從前的南鄉侯府麼?不過是區區軍戶,也好意思在親戚面前擺架子!」
可沈家也同樣是軍戶啊,甚至比章家還不如,家裏只有一個余丁,章家還有個總旗呢。沈昭容小聲道:「您別生氣,如今我們還不能得罪了章家·且委屈一時,等到我們家東山再起,自然不必再受他家的氣。」
杜氏冷笑道:「即便是如今,我們也不必再受他家的氣!」她壓低聲音對女兒道:「你方才沒聽金花那婆娘怎麼說的麼?章二丫頭是往柳同知家去了!她給柳太太做了針線要送去·哼,小孩子家家的會做什麼?難道還能比我們母女倆強?昨兒她本該送針線過去的,結果誤了,今日再去,人家豈會不惱?只要柳太太惱了,咱們就有機會了!章家能有今日風光憑的是什麼?還不是柳同知與江千戶兩人護着?江千戶那小妾身份低微,沒得丟了我兒的臉,若是能把柳太太拉到咱們這邊來,咱們還怕章家什麼呀?!」
沈昭容聽得大吃一驚:「母親的意思是…···那能行麼?柳同知雖說位高權重,到底管不得我們這些軍戶,萬一章家着惱······」
「安心,我早有應對之策。」杜氏拍拍女兒的手,聲音壓得更小了些「咱們只想着堵住章家的嘴,免得日後你尋到了好姻緣,會被他家壞事可眼下就有一門好姻緣!柳同知家的公子今年只有十六歲(虛歲),不但生得一表人材,聽說功課也極好,日後必然前程似錦。我打聽得柳同知老家在信陽,信陽柳氏也算是名門了,你外祖母娘家就與信陽柳家聯過姻,不過我聽說他家這一輩的嫡支並不是『信,字輩的,想必那柳信文是出自旁枝,雖說不如人意,眼下也顧不得許多了。你若能嫁給那柳家子為妻即便一輩子只能屈就個尋常誥命,也比終身青燈古佛強!」
「母親!」沈昭容驚得幾乎說不出話來,「這怎麼可能?我們家只是區區軍戶,柳家怎麼可能看得上女兒…···」
「誰敢看不上你?!」杜氏雙眼一瞪,「我們沈家女兒,太子妃都做得太孫妃也不在話下,區區一個信陽柳氏的旁枝子弟,還敢挑三揀四?!你別管了,這事兒就包在母親身上!」
沈昭容抿抿嘴,心亂如麻,但隱隱也有分期盼,若是事情能成,那…···
她小聲問:「母親,眼下我們該怎麼辦?」
杜氏一挺胸:「怎麼辦?跟着章家二丫頭進城去!趁着她要進柳家大門時跟上去,怎麼說也是親戚,那丫頭臉皮薄,斷不敢當着人家的面跟我們翻臉!」
且不說沈家母女如何算計,章家小院裏也迎來了朱翰之主僕。朱翰之先進屋拜見了章寂,問候了他的身體,才道:「您老人家莫擔心,我已經命人打聽兄長的消息去了,一有準信便會立刻報給您知道。」
明鸞在旁聽得眉頭一皺,沒有吭聲。
章寂倒沒說什麼:「那一切就拜託殿下了。」說罷就開始咳嗽,咳得撕心裂肺的,嚇了明鸞一跳,連忙去倒茶,章放章敞兄弟也慌忙上前替父親拍背撫胸。章放還向朱翰之賠了不是:「老人家年紀大了,又受了幾年苦,身子大不如前。今年自入夏以來,便有些消瘦,前兒聽說了太孫的噩耗,幾乎當場厥過去,把全家人都嚇壞了。昨兒因我要去安南的事,父親心裏本就擔憂
第十章 更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