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似乎,這樣的方式更能宣洩出他內心深處的強烈憤恨。
「噼啪…」又是一聲響動,比起之前的聲音,已經弱了許多。張讓累了…一連砸了十幾個茶盞,胳膊肘都酸了!
「張常侍…現在這怒氣可消減一些了?」說話的是一個帶着宦官帽,賊眉鼠眼的太監,他的名字叫趙忠…
說起這位趙常事趙忠,天子劉宏的那句「趙常事是我母」的感慨,很能詮釋他在宮廷中的地位!
「趙常侍,咱家…咱家就咽不下這口氣。」
張讓眉頭一挑,轉過身來,話語中都帶着憤恨與不忿兒。
「咱家查了?那一團糟的國庫,分明是那些主薄刻意製成的…張溫這笨蛋,偏偏被蒙在鼓裏…哼,竟還一氣之下,辭了這大司農的官位,這分明…分明是着了奸人的道兒了,真是蠢貨,真是便宜了那居心叵測之人!」
這一番話吐出,張讓心情平復了一些,連帶着怒氣也消散了一分…
趙忠緩緩走到他的面前,親手遞給了他一盞茶。「若是還有氣就繼續砸,消氣了,咱們就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論道一番!」
趙忠算是十常侍里比較謹慎的…做事往往思慮周全,從不曾出過什麼岔子…大司農更替這事,他也算是有所耳聞…甚至,私下裏暗中走訪了一番。
「唉…」張讓嘆出口氣。「趙常侍,咱家這是被曹節那廝耍了…就是覺得憋的慌…」語氣冰冷。他把茶盞重重的放置在桌案上…心裏的氣尤自不平。「咱家要報仇,咱家要整死他。」
「好了…」趙忠一揚手,繼而環視四周…「只要咱們十常侍齊心合力?他曹節早晚會被咱們扳倒?至於他扶持的曹家?不過是個跳樑小丑…蹦躂不了多久!」
趙忠的這一番話,引起了十常侍其它幾人強烈的共鳴。
「是啊…是啊!」
「就是…咱們聯起手來整死他們!」
唔…跳樑小丑?蹦躂不了多久?張讓卻好似從趙忠的話語中,領會到了一層別的意思,他眼眸一眯,腦袋靠了過去。「趙常事?你是不是琢磨出怎麼對付曹節?怎麼打壓曹家的方法了呀?咱家這滿肚子怨氣,可等着你這味『妙手回春』的藥方呢?」
「哈哈哈…」趙忠大笑出聲。「張常侍呀,取悅陛下,咱比不上你…可論起這打探情報,你可比我差遠了!」
唔…張讓眉頭一挺,洗耳恭聽!
趙忠的話語卻好似刻意壓低了一分,細細的解釋道「你舉薦的張溫,任大司農時國庫一團糟…是因為他張溫不懂這庫錢、賬本…可是…」
講到這兒,趙忠的頓了一下。「若是曹嵩回歸到大司農的位置?那麼…賬目是不是必須得能對上了呢?」
「那是自然?曹嵩當了這麼多年大司農?若是連賬目都對不上?曹節會扶持他?」張讓反問一句。
「哈哈哈…」趙忠又是一聲大笑,他長袖一甩,一句話朗聲而出。「他曹嵩還真未必能讓國庫的賬目對上?」
「唔?這是為何?」張讓疑惑不解。
「嘿嘿。」趙忠淺淺一笑。「這些年?曹節與曹嵩可沒少斂財呀?」
咻…雙曹斂財?這些年?撕…
這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呀…張讓好似翻然醒悟了一般。「對對對…沒錯,哪怕是他曹嵩擔任大司農?這國庫的賬目還是一團糟!」
一時間張讓變得頗為興奮,興奮到手舞足蹈…「好呀,好呀…」他驚叫出聲,心裏面已經開始盤算怎麼放大此事,怎麼在陛下面前,就雙曹斂財之事狠狠的告上一狀!
等等…
忽的,張讓的眉頭又挑了起來,他像是又想到了什麼。「趙常事?不對呀…曹節如此精明?豈會留給咱們這個破綻?他一定會與曹嵩密謀…把這錢財秘密的調運回來…填補了虧空,讓咱們空口無憑呀!」
張讓的智商還是在線的…他不敢小覷曹節,這個自己的老領導,一手策劃出無數場「黨錮之禍」,宦海沉浮多年的老油條…趙忠能想到的破綻?他曹節會沒有防備?
「填補?哈哈…」
趙忠爽朗的笑出聲來。「他們倒是想填補?又填的過來麼?這些年,為了挪動這些錢財…雙曹不知道上下打點了多少?這個龐大的金額?哪那麼容易補齊呢?更何況…」
「何況什麼?」
「我在譙縣曹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