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沅水,一路之上鞍馬不停,每天睡覺休息的時間不超過三個時辰。兩日便行了接近四百里地,雖然遠遠比不上當年曹操輕騎追劉備的,一日一夜便行三百里的速度,卻也是罕見的急行軍了。
我馬技雖然也還算是嫻熟,可是這般消耗體能趕路,也大是吃不消,雙股之間早就磨得疼痛不已,皮怕也是脫了一層。半個月的走路姿勢恐怕也都不會正常,不過心念馬良生死,也只好咬牙堅持。
到第三天中午,軍馬已經到了益陽境內,多有丘陵草木。我下令全軍原地休息,順便用些乾糧,養足精神。要是呂蒙還在五溪部落,這一去難免又是一場惡戰,不蓄養人力馬力,如何能破敵制勝?
我也下馬坐地休息,從李韋手中接過皮囊,剛喝得兩口水解渴,就聽有軍士喊道:「關將軍回來了,關將軍回來了。」
我這兩日也沒有少為關興擔心,聽到着聲音急忙起身迎了過去,才走得幾步,就見關興匆匆而來,見我就要行禮。我上前一把扶着,道:「安國,五溪部情況如何?馬先生可好?」
關興答道:「先生,末將等來得晚了,馬先生已經被人虜走。」
「是誰的人?」我急急問了一句,卻又馬上高興道:「是桓將軍?若是呂蒙,高平直接殺了滅口便是,不需要再虜去。」
關興也道:「末將也是這般想的,就打聽了一下,救走馬先生的人,為數不多,被五溪部族的人,一直圍追到北面山林之中。沙摩柯使者到後,說明是已經降服,所以五溪部落的兵馬已經沒有進攻,只有高平帶來的一千多兵馬仍在追殺。桓將軍人少,全仗着地勢與之周旋,先生可速前往救援。」
桓易當過山賊,看來對這山林之戰也頗有心得,能以區區二百人抵擋高平過千人馬。不過高平勇猛有目共睹,我馬上道:「事不宜遲,安國由你帶路,前去救助桓將軍。」一聲令下,這兩千輕騎也都翻身上馬,直往北路而來。
行不上十里,遠遠就見一彪軍馬迎面而來,約有千數,關興,李韋二人急忙壓住陣腳,張弓搭弩,等候撕殺。卻見聽沙摩柯喊道:「李先生,這是本王的部屬。」
我再仔細看去,果然全是獸甲散發的蠻兵,急忙下令不先行射擊,讓沙摩柯出面安撫。對面蠻兵突然看到這麼多的荊州兵馬也顯得有些慌亂,沙摩柯打馬而出,大聲喝問道:「是哪位洞主在軍中?」
眾蠻兵見是沙摩柯,都齊聲大喊:「是大王。」跟着就有一年老蠻將出馬,答道:「大王,是為叔。」
「原來是叔父在此。」沙摩柯看到自己的部眾,顯得十分開心,縱馬上前道:「叔父,某已經與李蘭約定,互不再犯,大家都是朋友,不要再動刀槍了。」
我問了關興,才知道這個老年蠻將,名喚東心雷,是沙摩柯的嫡親叔父,在族中身份超然,威信也很高。我不由多看了幾眼,長得不似沙摩柯那般凶神惡煞,反而有幾分漢人學者儒雅之氣,兩眼流光閃爍,看起來覺得有些深沉。
東心雷本來就接到沙摩柯使者降服的命令,現在再聽他說起,也不吃驚,道:「你是大王,是戰是和,都是你一句話。」
我遠遠聽得這話,也覺得語氣大是冷淡,似乎多有不滿,就聽關興在旁邊小聲道:「這東心雷與乃兄關係甚好,本來是很有當大王的機會,不過沙摩柯為人驍勇,武力極盛,族中眾洞主,長老不敢得罪沙摩柯,不得已才讓他做的大王。」
我輕輕點了點頭,這叔侄之間,有矛盾不同心,對我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沙摩柯背對着我,不知道他的臉色如何,可是聲音卻已經沒有剛才一般的興奮,淡淡問道:「馬先生現在何處?」
東心雷道:「馬先生被人所虜,現在那位高將軍正在帶兵圍捕,為叔得到大王歸順的命令,正打算收兵回部落。」
沙摩柯點頭道:「叔父既然要回族中,兵馬且留下,本王還要去營救馬先生。」
「大王此番征戰,手下兵馬折損過半。」東心雷指着身後的蠻兵,冷道:「為叔這點親兵,還是自己帶着,馬先生是我們五溪的貴賓,為叔也自當盡一份心力。」
沙摩柯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語氣之中卻沒有絲毫笑意,又道:「叔父,就請與本王一起去見過李先生。」
我冷眼看着這
第八十五章(下)